“来了。”
她淡淡的口吻传来,就像他们结识已久。君璟走至树下,她便斜过来看着他。月华清冷,她的眼神却比寂月有情,他心中不免升起疑问。
“你知道我要来?”
“你再不来,你就没机会了。”
“此话何意。”
缃帙叹了口气,问道,“上来吗?”
君璟摇头,这倒让她意外。一举跃下,她翩然立于他身前。
“今日去哪儿了,真是让人好找。”
“你找我?”
“我不找你找谁?”
“你为何找我?”
“······”
他是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了吗?
“也对,为什么你做错了事还得我来找你?现在好了,我就在你面前,给你个机会吧。”
缃帙抱着双手,等着他为之前的‘冷漠’道歉。
君璟静默,然后话语温润,“我想,再诚恳地跟你说一次。”
“你说吧,我听着。”
她就知道,他还是在意他的!竖着耳朵,她眼神晶亮地望着他,准备他说完就给他个大大的吻!
想到要说的话,君璟目光柔和,“后日,我和婵湲的婚礼,你能来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他眼中一片诚挚,话里事难以掩藏的幸福。
他,说的是,让她?
“你再说一遍?”
“我想请你参加我和婵湲的大婚,这也是婵湲的意思。”
他口中左一个婵湲,右一个婵湲,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听错一个字。为什么这个人,跟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他眼里的内容不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他的未婚妻?有什么东西在此刻慢慢溃败,缃帙脸上的表情渐冷,她只觉自己所做的所说的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君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脸上的受伤那般清晰,君璟眼带犹豫,他说错什么了?
“······知道。”
“你真的想,我看到你和别的人身披喜袍、牵着彩球,一步一步,成为夫妻吗。”
“嗯,若是你能见证这一切,那再好不过。”
多一个人分享这份喜悦,多一个人沾这份喜气,岂不更好?
“你把我当什么?在这几日之后,走也不能让我走得洒脱点儿吗?”
如今·····
“你要走了吗?”
莫名地,看着她眼里的失望,他很自责。而她说要走,他更是无端的有些烦躁。
她的嘴角带着自嘲,质问他的眼神渐渐失了焦距。曾经这双眼,眼中都是她,眼中都是宠溺。
“······我不走,留下来看着你们如何如胶似漆吗?我不走,留下来看着你们喜得贵子?我不走,留下来看你,如何宠爱另一个女人吗!”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是啊,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当初,是你让我不再设防,可现在,也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可笑万分。”
缃帙的话带着苦涩,如今故事走到头了,她担心的还是来了。这世上,君璟和缃帙本就不该在一起的。
强迫自己不在他面前留下一滴泪,缃帙眨了眨眼,抬起头想要将眼泪收回,“你可还记得,在这梨树之上,你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草原上发生过什么······是我太容易相信,还是这本就是一个假象,一个劫,一个关于你我,你我的姻缘劫?”
君璟望着这梨树,又是一年梨花白,她眼里的脆弱莫名让人心疼。是他做错了什么,引起了她的误会?不过,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缃帙?”
“别再那样叫我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这样叫我,不过,他已经不再了。”
转过头,看着片片梨花在肆意的秋风里零落。回想起过往,他们的相遇,就像这一场花期,始于桃花,祭于梨白。
在这花的哭泣中,她拭净了最后一滴泪,回身面色如常。
“我便,在此祝你此生安乐,心事常成。”
轻轻扬起嘴角,她眼里的眷恋如风吹梨花,一点一点,被秋意带走。
还不待君璟再言,她跃上了屋檐,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渐起的秋风里。
“你也是。”
他低低说完这句,即便没有人能听见。这一树灿烂的梨花,终是凋零了。
直到他走了很久,隐藏在另一边的缃帙才现身。放下一个人,便是这样痛彻心扉吗?
可为何,他能轻易地开口,容易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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