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喝水进食,景萧然的声音虚弱无力,每说几个字,都要歇一会儿。
“你来,是又要放我的血,还是割我的肉?”
即便声音很虚弱,他语气中的讥讽冷冽却有增无减。
景林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的可怕,全无半分儒雅可言。
“晋元丹一日无法炼制成功,你就休想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虽冷,却难掩倦意。
“呵……就算我不能离开,你也不敢杀我,不是吗?”
景萧然那双桃眼中似凝了层寒霜,眼神冷冽。
他不敢杀了他的,因为他还要继续用他的血肉炼药,去维持他身为云苍唯一炼药师的荣誉。
更为了,留住那个女人短暂的注意和依赖。
百姓们都说,穆远王景林,是云苍国最受人尊敬的炼药师,而且为人温和宽厚,一片仁心。
百姓们还说,穆远王能炼出四品甚至五品的丹药,比周围国家的炼药师都跟强。
可世人却不知,这位受人敬仰的炼药师,其实根本无法炼出三品以上的丹药。
如果没有他的血肉入药,他怎么可能炼的出四品丹药。
“萧然,这是你们母子欠的债,本就该还的。”
景林很少叫景萧然的名字,就算叫了,也只是叫萧然,从不带上景字。
因为在他心里,他不配跟他姓,只配跟他母亲姓萧。
“欠债……”
景萧然的眼中迸发出一阵剧烈的恨意,“我娘亲从未欠过你,更没欠过苏柔那个女人!”
他一直都记得,娘亲在时,她总是笑着的,笑的很温柔,可她的眼中永远蒙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小时候他不懂,为何娘亲看上去明明在笑,却总是感觉不到她开心。
父王从来不进他们的院子,也从来不对他们母子笑,他总是呆在炼丹房里炼药。
每当他问起父王的时候,娘亲就说父王太忙了,让他不要打扰他,让他以后要听话。
“闭嘴!”
景林冷呵一声,抄起身边的鞭子,一鞭子抽到了景萧然身上。
“柔儿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接着,一鞭又一鞭,抽打在景萧然身上,没一会儿景萧然就被打得血肉淋漓了。
景萧然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冷眼看着景林,一言不发,倔强又固执。
几十鞭子下去,景林终于停了下来,扔了鞭子,走到挂满刀具的墙面前,取下来一把小刀。
他回到景萧然身边,撕开他手上的破破烂烂的衣袖,动作熟练地割下了一块肉。
奄奄一息的景萧然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记得给他上药,别让他死了。”
景林扔下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暗示,继续去外面炼药了。
晋元丹是五品丹药,可是他以他现在的炼药水平,根本无法炼制五品丹药,是以只能借助景萧然的血肉。
可奈何试了这么多次,却没有一次炼制成功了。
这些日子,景林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景萧然那满身的伤,看得前来给他上药梳洗的侍从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谁能想到,在外风光无限,嚣张肆意的世子殿下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是自己亲生父亲下的手。
哎……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到这些,侍从上药的动作也自然而然轻了许多。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