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离影也想离开,他乔装安全出了西凉。
玉锦笙相信,就算舒言真的想和她和离,也不会把她的势力推走,毕竟非常时期,她相信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一连过去数日,经夙瑶查探,玉锦笙这才知道,西凉皇宫是被楚策封锁了外界消息。他怕她知道局势后轻举妄动?殊不知,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也绝对是坐不住。
“阿笙,你们既已和离,你就不要在对他念念不忘了。自从你来西凉,他总共也只给你传了一封信,他都不在乎你。”楚策端来一盆兰花,也不在意会不会弄脏他的衣袍。
玉锦笙眸子眯了眯,盯着楚策上下看了好久,须臾,她冷声道:“楚策,你怎么知道景澈只给我传了一封信?”
“听离影说的。”楚策给了她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
“你胡说,离影不是爱乱嚼舌根的人,对与他无关的人,他绝对不会多理半个字。”玉锦笙挑眉,给夙瑶使了一个眼神。
夙瑶转身,去楚策的寝宫搜了。
“我说得是事实,阿笙,你怎么不信我?”楚策嬉皮笑脸。
“你没有什么值得可信的地方,在你身上,哥哥的称呼,不可靠。”玉锦笙给他一个大白眼。
“阿笙,他和离书都送过来了,你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呢?他不爱你了,事情就这么简单。”楚策说得笃定。他走进玉锦笙的寝殿,把兰花放在窗前。
“楚策,我不能离开他,更不能放弃他。他只有我。无论他如何伤我,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你看,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背弃心意告诉我他不爱我不是吗?”玉锦笙眉头深锁,语气哀沉。
惠帝是舒言的生身父亲没错,可是惠帝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野心太大,为了夺回自己的江山,不惜把舒言牵扯进来。
舒言说过,他不想卷入这些江山之争,就算那人是他的父亲。
惠帝为了让舒言甘心反,居然勾结敌方慕堇霖把她和夏侯瑾轩婚约的事情牵扯出来。甚至是不惜一切要把相府拉下水,若非……若非舒言一直以来倾心护着相府,只怕相府早就被人口诛笔伐、黑白颠倒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
“阿笙,你疯魔了。”楚策怒极,觉得她不可理喻。
待夙瑶回来后,玉锦笙命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不曾想走到宫门口时恰好碰上了楚策,直接被二话不说给押回宫了。
她动武,他拿她孩子威胁。
原来,西凉一切太平,父皇骗她来西凉必定是和舒言早前串通好了。舒言骗她离开他又是为何?她来了西凉后没多久,舒言就写下和离书。有什么事不能当面好好说请呢?
除非只有一个原因,舒言根本不想让她有拒绝和离的一丝机会。所以早早把她遣来西凉,让她被动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好算计。
把这些疑问一股脑问了出来,然而父皇只说她多想了,说不愿让她太早回去受兵乱之苦。
事情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玉锦笙心中隐隐不安,奈何父皇派人守得太严,除了日常让夙瑶打探消息,她根本出不去,更别提离开西凉了。
一天、五天、十天、一月、两月,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玉锦笙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西凉皇看着她日渐消瘦,暗自心疼却根本不愿退步分毫。就连楚策也是,日常送来药膳让她调理身体,却对她要求出宫的事不予理会。
翌日,他终于忍不住了,早早来了寝宫,坐在玉锦笙跟前,“阿笙,你可以回南玥了,战事就快结束了。”
“夙瑶,收拾东西,回南玥。”玉锦笙看了楚策一眼,不多言语。
“留你在这儿对你来说也是煎熬。罢了,你回南玥后,乖乖待在相…。恭亲王府,南玥还没有完全安定,就算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也要给我老实一点。舒言……他了却战事后,自会回府,你等着便是了。”楚策把通行令牌交到玉锦笙手中,不放心地看了她好几眼。
就这么放阿笙回去了?父皇可真是心大。
玉锦笙坐上马车,出宫。出乎意料,西凉晚上的街道上寂静非常。她坐在车厢里小憩,静下心来,她能感受到腹中鲜活的小生命。
马车慢了下来,她能感受到不同寻常。她抓住夙瑶的手臂,风一般窜出了车厢,果不其然,马儿嘶鸣,疯狂乱撞。而她们落地的一刹,无数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本来寂静空无一人的街道瞬间满了。
玉锦笙与为首的蒙面男人对视,他盯着她的目光有憎恨,恨不得置她与死地的愤怒,他的身形和慕堇霖差不多,再加上这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皆是手持弯刀,她已经基本上能猜出这群人的身份了。
“太上皇,数日不见,别来无恙。”
“呵。”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扯下面巾。
果然是他。胆敢深入西凉行凶,看来战事已经到了完全不利于他的地步,否则,慕堇霖怎会铤而走险亲自来劫掠她?
“哥,人都出来了,你还藏什么藏?”这是玉锦笙第一次这样叫楚策,她镇定自若,拉着夙瑶跳上屋顶,跳出黑衣人的包围。
早在数日之前,她已让楚策放出她要回南玥的消息。果不其然,慕堇霖耐不住早早跑来西凉,就为了等今日劫走她好用来威胁舒言。
玉锦笙和夙瑶上了楚策另换的一辆马车,轻装简行,同时,还有另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载着替身离开。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身后,是刀剑碰撞的打斗声。
估计用不了太久,父皇就能取太上皇之血祭娘亲了。
在父皇来南玥参加宴席时,父皇已派人把娘亲的墓冢移到西凉。
数年前,在皓月山追杀她和娘亲的黑衣人,皆是南玥皇室隐卫,他们奉太上皇之命对她们痛下杀手。他们修习的秘术,慕堇浔也会。那日大婚时,她也亲眼见过。
她如今只希望,父皇能把太上皇千刀万剐,替娘亲报仇。
行至西凉边陲,镇守边疆的将领截住了玉锦笙的马车,给她呈上一封书信。
信上说,璇玑阁已灭,太上皇已死。
多年恩怨终于能告一段落。玉锦笙也感激,谢谢太上皇千里送人头,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