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很软,和她的身体一样,和她的呼吸一样。
南宫琅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慢慢闭上眼睛。
…
次日一早,冷青莞睡醒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不知南宫琅何时走的,婢女小桃有意无意地多了一句嘴:“王爷天还没亮就走了,吩咐奴婢们,不许吵醒姑娘。”
白瓷雕碗,盛满温水,小桃伺候着冷青莞漱口擦脸,没过一会儿,梁碧心过来给冷青莞换药,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长合,斑驳的血痂之下,隐隐可见粉嫩的血肉。
“姑娘今日感觉如何?”
冷青莞淡淡道:“很好,伤口不那么痛了。”
“碧心姑娘,我什么时候下地走路。”
梁碧心沉吟一下:“这还得让祖父仔细诊断,冷姑娘您恢复得极好,最多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梁碧心洗净了手,又过来按揉她的脚掌和小腿,问她有没有知觉。
“有点酸麻。”
梁碧心点头:“这是好事,以后,我会每日为姑娘按压穴位,通经活络。”
“多谢。”
梁碧心抬眸看她一眼,微笑道:“姑娘客气了。”
相处下来,冷青莞渐渐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她的话很少,做事扎实,很值得信任。
“碧心姑娘,以后,等我伤病痊愈之后,你还愿意为我做事吗?”
梁碧心闻言手中一顿,并不正面回答:“以后,姑娘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冷青莞知她聪明,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只道:“碧心姑娘,我想和你做个朋友,当然,愿不愿意,这取决于你。你照顾我这么久,想必也知道,我的处境如何?我的处境很尴尬,也很危险,我需要有人在必要的时候,帮一帮我。”
就算南宫琅替她出头,以牙还牙,那些算计她的人,还是不会彻底死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还会继续针对她,从明处躲到暗处,手段隐晦,避人耳目。
她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做她的眼睛。
梁碧心抬头看她,眼神清亮:“我奉了王爷的吩咐来照顾姑娘,姑娘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姑娘的身家性命,关乎我和祖父的性命,所以,姑娘大可放心。”
她即将成为襄亲王妃,自己不可以对她说“不”。
冷青莞微笑:“你对我戒心很重,这是好事。”
梁碧心又不说话了,继续替她按揉小腿,冷青莞淡淡道:“我没有难为你的意思。”
“我明白。”梁碧心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坏”主子。
跟随祖父行医,让她见识不少。
冷青莞的处境的确不好,她与王爷尚未成婚,便要和他纠缠不清,失了身为女儿家的体面。被人瞧不起,已成定局,还要被陷害,足足挨了三十多板子。
祖父说过,她命大,换成别人,非死既残。
…
公孙长治死后,他的家人受到了吴家的“优待”,他们给了公孙长治的夫人,一笔数目不小的赠予,还帮他们料理后事,甚至还把他们那间修缮许久的老宅子,也派人收拾妥当,可谓是面面俱到。
公孙长治的家族,曾经也是名门望族,不过现在,除了公孙长治之外,没有一个成器的。
公孙长治是嫡长子,他惨死之后,原本靠他过活的一大家子人,瞬间没了倚靠。
朝廷虽有体恤,但那些钱还不够他们分的,至于吴家,表面上的功夫都做完了,也就没了耐心。
公孙家的人,隔三差五地过来不是要钱就是要好处,已经让吴老太太忍无可忍。
“简直就是养了一群蚜虫,贪得无厌,沾上就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