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后站于全部人跟前,只让她们全部站起身来,挑眉扫了一眼,又对刘喜福问道:“这就是你挑出来的人?”
“回娘娘,这些小丫头是刚进宫没两年的。娘娘您瞧瞧她们的模样,长得白白净净,都是中看的。”
“白白净净?”吴太后那双眼睛像被火淬过一样,晶亮精明:“你看看后两排把边儿的那两个,脂粉都混胡了一脸,内里的暗底子都露出来了。”
刘喜福刚想说她们俩,谁知,娘娘眼尖,先挑了出来,忙跪地认错:“娘娘,奴才老眼昏,没看清楚。那两个小崽子也是心黑胆大的,居然敢在奴才的跟前弄虚作假,回头奴才非派人揭了她们的皮,看看到底是什么色儿?”
此言一出,那些涂脂抹粉的小宫女们,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加之,站得也久了,不由双腿发软,往地上一瘫。
吴太后微微眯起眼来:“瞧瞧你把她们吓得?哀家要给郡主选陪嫁宫女,这是喜事。”
“是,奴才又莽撞了。”
吴太后示意点名的那两个宫女往跟前来:“你们啊都用错了心思,长得白点黑点的,不算要紧。身为奴才,做人做事的,不能这么顾前不顾后的。一年四季,风霜雨雪,掉下来多少都不稀奇。你们今儿涂好了一张脸,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与其被汗水打湿,弄了,落个自讨没趣,还不如落落大方的好。”
小宫女听了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娘娘,都是奴才的错。”
吴太后似笑非笑:“其实也不怪你,你怎么会知道女人家的心思呢?为了争个出宫的名额,她们就算是往自己的脸上涂上一斤脂粉都舍得。”
“娘娘说的是。”
“来,你们都往哀家的跟前来。”
宫女们面面相觑,跟着缓步上前,待见面前通身气派,年轻貌美的太后娘娘,心里又是羡慕又害怕的。
吴太后看了看她们:“哀家今儿让你们过来,是为了给郡主挑几个顺心顺意的陪嫁。哀家看着,你们都是懂事儿的,不如这样,你们都说说自己有什么好本事。”
“是。”
在主子跟前露脸争光的时候,厚着脸皮也要说尽好话,有人说自己会绣,有人说自己会写字,还有人说自己会厨艺。
众宫女依次地开了口,唯独最后排的最后一个,开口说了句:“回娘娘,奴婢无才无德,惭愧得很,实在找不出半点长处。幸好,老天爷垂怜,给了奴婢一副好皮囊,让奴婢跟在主子的身边,不招主子的嫌。”
这话说得讨巧。
吴太后闻言抿唇笑笑,抬手示意她过来跟前。
说话的宫女名叫春桃,前年入宫,如今在浣衣局当差做杂事。
春桃人如其名,面如桃,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旁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甚是好看。
春桃站在娘娘面前,也不露怯,娘娘让她抬头,她就抬头,让她说话,她就说话。
吴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好,记下她的名字来。”
“是。”
先定了这一个,之后又选了三四个,凑整六个,其余的都被打发了去。
有人心不甘,临走之前,嘟着嘴恨恨地嘀咕几句,被刘喜福逮个正着,直接甩了两巴掌过去,他手黑,打人声闷,疼得厉害。
吴太后见他拿小宫女发邪火,只道:“你难为她们做什么?赶紧带人进殿,哀家还有好多事要嘱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