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莞见他犹自出神,屏退婢女,问他道:“王爷今儿一回来就不说话,还板着张脸,仔细吓到了人。”
朝堂的事,她从不主动过问,他说了就说了,不说也不打听。
南宫琅见她行动不便,还给自己端了茶来,接在手里道:“国库吃紧,三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来年西北军营的军饷没了着落。早朝吵吵闹闹,闹个没完,白折腾。”
三万两……堂堂一国之重库,居然拿不出?太荒唐!
冷青莞摇一摇头:“这可有点不像话。军饷是大事,我多一句嘴,准又是丞相大人把着银袋子不给了。”
南宫琅稍稍带着一点气,端起茶碗,两口喝了个见底,只把空碗一撂:“每每遇到要紧事,咱们那位丞相大人,素来最会哭穷。”
“想来,他也不是第一回了,王爷一定有办法的。”
“这一次不一样,近来,宫中有点不太平,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紧张,我要是来硬的,反而得了他们的意,让皇上为难了。”
冷青莞听得似懂非懂:“宫中又怎么了?”
南宫琅拉过她的手,拿在自己的掌心把玩,她的皮肤光滑洁白,摸起来比玉石温润:“我这次成婚,算是打了太后的脸。太后心里窝着火,总要找个出处。她和皇上挑明了,让他挑边儿站,不许两全。”
“什么?这也太……”冷青莞欲言又止,后背挺直,略有点小激动。“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
她只见过南宫云一次,少年天子,自是气度不凡。
不过,到底是个半大孩子,还未长大,太早见识这些明争暗斗,脏了眼也脏了心。
“不过,我觉得皇上还是和王爷心里更亲近些。”
南宫琅闻言沉沉一笑:“你这是哄我呢?”
冷青莞见他笑了,索性又多说了一句:“是啊,我既不是男儿身,跟随王爷出生入死,也没有那点石成金的好本事,可以为王爷解除烦恼,只能动动嘴皮子,哄哄你了。”
如今,两人说起玩笑话来,也不生分了。
“你啊你……”
一张樱桃小嘴,却是能说会道。
冷青莞笑了笑,又恢复认真地表情道:“不过,王爷说的是大事,总想出个办法来。”
“朝廷的钱袋子,攥在吴鑫恩的手里头,不会轻易松开的。”
“三万两……这不是东拼西凑能拿出来的。”冷青莞突然想起一事,又道:“王爷要是需要应急的话,之前,王爷给我的那箱子黄金,还都原数放着,随时都能取走。”
南宫琅听了这话,抬抬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是让本王琢磨捞你手里的钱来吗?”
“那本来就是王爷的金子。”
当初,她要是知道是金子,她是不会收的。
“给了你,就是你的。”南宫琅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她的手指:“再说,这银子就算王府出得起,也不能往外拿。本王要是先起了这个头,不但事情办不成,还得惹得一身腥。”
冷青莞细想他的话,也觉得有理。
朝廷的用度,自有国库出入。
大臣们拿出一点体己的俸禄银子,表表忠心,倒也无妨。朝中文武百官,何止百人,一人拿出一年的俸禄,倒是得体。可要是王爷自己一个人全数都出了,反而不妥,那些尖酸刻薄的酸文臣们,自然又要乱扣一通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