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苏见她气得脸都红了,额头鼻尖都见了汗,忙过来哄她:“宝儿,外头的事,我自己都不愿意多提多想的,何必还拿出来与你细细掰扯。我无非是为了咱们安宁,你越是急躁,我便是解释不清楚了。”
“谁让你解释?是你先……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隋宝儿别过头去,故意不看他,也不听他说话。
吴苏哄了又哄,见她非要置气,皱眉不语,心里感慨。
隋宝儿默了一会儿,见他不吭声,又拿眼睛去看他。
吴苏轻叹,张开双臂将她抱住,诚恳地道:“我没嫌你,你也不要恼我。这京城的安稳日子,只怕不长了,等过了年,咱们就出去。我手里的那些积蓄和体己,足够做点生意的。吃喝玩乐,衣食住行,我到底见多了,随便拿出一样,算是半个内行,学着做做买卖,总不会让你饿着冻着的。”
襄亲王和吴家之间的表面功夫,越来越维持不下去了,早晚要真刀真枪地斗起来,到时候,这凤京就会成为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
隋宝儿闻言怔了怔,诧异又不解:“离开凤京……咱们要走?士农工商,你要行商,父亲必定不依……”
“没关系,与其游手好闲,还不如自力更生。”
吴苏垂眸看她,眸光深深:“以前无牵无挂的,我倒是豁得出去,做个甘愿沉沦繁华冢的陪葬。现在我有了你,咱们不能留。”
…
寿康宫内。
六陵瑞兆纹香炉,烟气袅袅,丝丝缕缕,渐消渐散。
吴太后单手支头,闭目养神,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然而,她手中攥着一串红玛瑙珠子,一颗一颗地拨弄着。
邢嬷嬷的名声,不在宫外,而在宫内。
算起来,从如今皇帝身边的杨清波起,这宫里头有多少人,光是听了她的名字,就不由自主地觉得心中一紧。
想当年,这位教养嬷嬷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人儿,眼明心亮,做事果断,凭她一句话,就算是宫中在位的小主子们也不敢给她脸色看。
如今,内宫之中,还当差的嬷嬷公公们,凡是年过四十的,几乎有七成,都是经她之手调教出来的。
刘喜福讶然地望着李嬷嬷,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喃喃自语:“她老人家还活着呢……”
二人看向自己主子,心中惴惴不安。
刘喜福屈膝跪下,试探着唤了一声:“娘娘,您看这事儿……”
吴太后蹙了蹙眉,静了一会心,才道:“慌什么?一个老不死的奴才,还能有多大的能耐!”
南宫琅有办法把邢嬷嬷找回来,还让人送来消息,摆明是要撕破脸,斗到底了。
刘喜福点头:“娘娘说得是。不过,娘娘趁着襄亲王不在京城,奴才安排一下,派人直接将那个老货做掉,以绝后患。”
吴太后嗤笑一声:“襄亲王府戒备森严,严丝合缝,堪比皇宫内廷,你手底下养得那几个窝囊废也能进得去?”
刘喜福尴尬地点点头:“奴才愚钝,娘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