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来了之后,也是束手无措。、
她病得不重,积郁伤心,又沾染上了寒凉之气,所以才病恹恹的。
王太医回了太医院,犹犹豫豫开了方子,头疼之际,药房又出了事。
梁文瀚暗中派人在药房犯错,弄乱了药房的半边药柜,其中盛放的都是极其贵重的药材。
那些人参鹿茸灵芝,都是按着年份整理出来的。
如今被弄乱了,混到一起,重新分门别类,着实要花费一番苦功。而且,这差事还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未免有所差错,只能让宫中有资历的太医来做。
药材金贵,错了一味,后患无穷。
依着王太医的职位,这些事,本不该他来沾手,只是他手底下的那几个徒弟,做事莽撞,医术不精,常有纰漏,给他惹祸。
与其交给别人,提点看管,处处费心,还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痛快。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王太医筋疲力尽,回到内事房,继续做事。恍惚间,方才发现,自己之前放在桌上的那张药方,不见了。
他立马派人查问,说是被汤药房的内监拿走熬药去了。
按理,这是不合规矩的。
宫中的药方,必须一式三份,太医处留一份备册,药房拿一份抓药,最后是汤药房的内监们留底。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宫中的主子,虽然不多,但治病救人,最讲究时机,过于繁琐,只会延误病机。所以,他们有时也会灵活变通,先抓药后补方子,最后再各处送去留底。
王太医许是跟随太后久了,疑心过重,只觉得此事不妙。然而此时,汤药已经熬好送去寿康宫了。
隋宝儿哭得意识不清,清醒一阵,糊涂一阵的。
喝了药,倒是能睡着了。
到了半夜里,隋宝儿突然轻呼一声,惊醒过来。
“好疼,好疼……”
宫女们挑灯来看,掀起帘帐,还未细看,便是吓了一跳。
隋宝儿那张不过巴掌大的圆润脸颊,竟不知为何,长满了触目惊心的红疙瘩,甚是吓人。
“这……”
隋宝儿疼得难受,脸颊如火烧火燎一般,她不敢伸手去碰,紧紧攥着被子,呻吟不止。
宫女们不敢上前,年长一些的嬷嬷姑姑,更是避讳得很。
眼见事态严重,不得不惊动太后娘娘。
吴太后也是没想到,半信半疑地亲自过来查看,待见隋宝儿的脸,登时变了脸色。
刘喜福捂着鼻子,避讳道:“娘娘,不会是麻风疹吧?”
吴太后凝紧眉头:“麻风?好端端地,怎么可能?”
宫中最怕恶疾突发,麻风天花,最是恶毒,一夜之间,便可死伤无数。
“王太医怎么说?”
“回娘娘,王太医没说什么,一时之间,还诊断不出来。”
刘喜福上了年纪,难免惜命,微微屈膝道:“娘娘,此人可留不得了,管她什么病,先送出宫去要紧,免得脏了娘娘的眼睛。”
吴太后沉下脸来,甩了甩袖,吩咐道:“连夜送出宫去。”
“娘娘,是送到隋府,还是丞相府?”
刘喜福多嘴一问,谁知,吴太后目光有意无意地朝他脸上瞄了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刘喜福瞬间明白:“娘娘放心,奴才这就派人送她回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