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南宫云质问出声,却听母后再度啜泣起来:“哀家有眼无珠,怎么就错信了你这个狗奴才!”
南宫琅闻言无声地笑了。
好一出主仆“情深”啊。
“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看不惯王爷揽权夺势,所以才……”
遮掩的话,无需多说,这里站着的,都是明白人。
“曹大人,人就交给你了。”
南宫琅一声令下,门外有禁军护卫涌入,他们皆是王爷亲随,内殿那些泛泛之辈,绝非他们的对手。
刘喜福重重点头:“奴才有罪,奴才死有余辜。”
他转身看向吴太后,缓缓道:“奴才再给娘娘磕个头吧。”
吴太后垂眸看他,目中凶光毕露,杀意已决:“你让哀家太失望了。”
她说得是实话。
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那么现在被刑部押走的,该是南宫琅。
刘喜福磕头的同时,整个人伏在地上,后背佝偻,有气无力似的。
南宫琅冷冷看着,凭直觉可知,他要自尽。然而,他并不准备阻止。
刘喜福死了,对吴太后来说,已是断臂之痛。
刘喜福跪在那里,半响没动,正当南宫云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只听他从喉咙里呜咽一声。
南宫云皱眉,侍卫们当即一脚将他踢翻。
刘喜福满脸是血,狰狞不已,嘴巴微微张着,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和血泡儿。
就在刚刚,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剧痛袭来,痛得眼前一黑,他强自压下咽喉一口鲜血,呜呜咽咽道:“奴才……该死……”
“来人,来人啊。”
南宫云正要吩咐人去请太医,心想,他可不能这么死了。
南宫琅眸色深凝,冷冷道:“皇上,不用召唤太医了,咬舌自尽没得救。”
咬断舌头,血涌窒息,呛到喉咙,回天乏术。
这种惨烈的死法,南宫云还是第一次见。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且惊且慌,连连摇头。
曹轩在旁,看得真切,暗暗替自己捏了把汗。
使臣遇刺的案子,走到这一步,算是“真相大白”了。
其实,今儿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来,刘喜福只是个被牺牲掉的棋子。
曹轩心里有数,王爷还不想动“太后”。
虽然,使臣之死,足以定罪,但皇上年少,离不开母亲。
皇上刚刚一直有心袒护太后,皇上的孝心,足以让王爷“手下留情”,王爷都不追究了,他也没必要多言冒犯。
吴太后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凄凄惨惨,精致艳丽的妆容,被泪水晕染得模模糊糊,显得十分憔悴:“哀家有罪,请皇上责罚,哀家……”
南宫云平复心绪,看向母后,沉声道:“母后,儿臣累了,今日之事,暂且告一段落,咱们明日再说。”
他很疲倦,今日发生的种种,实在令人,难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