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我身边,我就不怕。”冷青莞眉目温静,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肩膀,贴着他的心口道:“今年是我入府的第一年,所以,咱们要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过。”
积压多年的阴谋,如重重乌云压过天际,风雪将至,眼前的安宁,来之不易,挥之即去,她想要好好珍惜。
南宫琅不知她的心底事,难得见她欢喜撒娇,冠玉的俊脸竟显柔情,缓缓道:“全都依你。”
有了她,这王府里才有了人间的烟火气,不似从前那般冷冷清清。
…
不知是因为阴谋暴露,吴家输得太惨,没了脸面,还是对襄亲王心存畏惧。
太后称病静养,闭宫不出。又过了两日,丞相吴鑫恩也称病静养,不上朝不议事,有意暂避风头。
吴家一向气势嚣张,事事都要抢头功,占头名,抢尽风光。如今,却是一副受挫不振地倒霉模样,众臣议论纷纷,经此一事,他们是不是认输了?再没有心思和襄亲王恶斗下去了?
朝堂之上,没了祖父和皇叔,据理力争,着实冷清了不少。
南宫云耐着性子,每日来寿康宫给母后请安,始终见不到她一面,负责传话的刘顺,总是一脸难色地出来回话说,娘娘身子不适,虚弱疲惫,不宜面见皇上,以免过了病气。
南宫云心事重重,只想等见了皇叔,再做打算。
临近年节,宫中的气氛日渐压抑,人人自危,如履薄冰。
自从进了宫,吴太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闲过,每日晨起,不用急着梳妆打扮,不用急着过问朝政,更不用一心一意地惦记着皇上的饮食起居。
刘顺躬身进来,见娘娘还坐在镜前,仔细挑选着桌上的头饰发簪。
“皇上怎么说?”
“回娘娘,皇上很担心,叮嘱奴才要好好伺候娘娘,不许偷懒怠慢。”
“嗯……”吴太后拖长语气,微微侧过头,拿起一只云鬓花颜转珠凤钗,往自己的头上比了比,嘴角勾起道:“哀家看起来怎么样?”
刘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应了声:“娘娘天生丽质,戴什么都好看。”
主子近来的心性儿,十分奇怪,整日闷着不做事不说话,饭也不好好地吃,弄得憔悴不堪,却有闲情逸致打扮自己,令人捉摸不透。
吴太后又重新换了一只红翡滴珠凤头钗,凝眸细看:“一晃都十多年了,年老色衰,最是悲哀。”
她拿起梳子,轻轻梳理自己的长发,刘顺见了,不禁纳闷道:“娘娘,还是让宫女们来伺候吧。”
“不用了,她们笨手笨脚的,只会惹哀家生气。”
今儿晨起,原先侍奉她梳头的两个宫女,不小心梳出了她的白发,却又不会掩饰,惹她心里不痛快。
这种蠢人,她懒得再用,一声令下,全部关在陋室,等饿得半死,再找个借口撵出宫去。
刘顺是个断了一只手的人,做不来这种差事,只能陪陪笑脸。
“皇上近来用膳如何啊?”
“回娘娘,听御膳房的奴才们说,皇上近来胃口不佳,多半是因着惦记娘娘……”
吴太后冷冷道了一句:“皇上的孝心,还要再等一等。”
等到南宫云见到她现在这副鬼样子,他的孝心才能有用处。
“千禧宫那边呢?”
“静妃娘娘……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
吴太后淡淡道:“她也算是命够硬的了。寻死觅活十几年,就是死不成。”
“这都是娘娘给她的福气。”
福气?算是吧。
“她早都废了,”
“娘娘,临近年关了,内务府那边,又重新归了张乔管事。”
刘喜福一死,内务府的肥差又落到了杨清波的干儿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