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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年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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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宴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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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钢琴曲在偌大的餐厅里回响不绝,像是天籁之音,拨动在场人的心弦,我看着聚光灯下闭目沉醉的白秋,他的指尖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飞跃跳动,如同冰上的芭蕾舞那么优雅高傲。

不知道是谁率先跳起了交谊舞,紧接着,全场男士挽着眼前的女士轻轻摆动着身姿,沉浸在音乐中,沉浸在舞步里,小提琴手很适时地拉动着手中的小提琴,我静静地看着圆台上的他们,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像是专业音乐会上的场景,那么耀眼夺目,演奏得让人难以拒绝。

庄繁提着一支倒了红酒的高脚杯过来递给我,顺着我始终没有挪动过的目光看去,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说:“真的没料到,所谓多才多艺,竟然真的这么厉害,你可捡到宝贝儿了。”。

我没有理会庄繁,白秋生得帅气长得高,声音好听会主持,能言善辩也幽默,温柔体贴又不失男儿本色,游戏玩得顺溜,还会弹钢琴,我根本不敢再去想象他会的东西,他就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圣人,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外貌性格而言,他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一曲终了,白秋缓缓起身把燕尾服的纽扣扣上,微微欠身行礼以示谦敬,全场爆发出轰烈的鼓掌声,只有我呆愣愣地拿着一杯红酒看着他,他从圆台上下来,一下子接过我手中的红酒,一口气喝完,对我说:“你不能喝酒。”。

我愣了愣,问他:“为什么?”。

“女孩子喝酒不好,喝醉了怎么办?”白秋拿起手中的杯子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的目光像是带着一丝电流,瞬间让我浑身发麻,那是脸红心跳的感觉。过了一阵子我才倔强地噘起小嘴,反驳说:“才不会喝醉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秋嗯了一声,又说:“可是大人也不能喝醉啊,大人醉起来可比小孩还闹腾。”。

我不满地噘了噘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暖的,毕竟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管着,聚个餐都会被人灌酒,每一次都只能拿病为理由挡着悠悠众口,现如今有一个男生,全心全意地为了我好,怕我不舒服,怕我犯病,还会为我挡着来人相邀,像是一道屏障,给我挡着风雨。

白秋见我出神,伸手在我眼前摆了摆,问我怎么了,我满目含光,眼圈泛着淡淡的晕红,他一看就慌了,急忙说:“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呀?”。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眼泪却很实在地夺眶而出,他拿起一旁的纸巾给我轻轻地擦掉眼泪,我任由他的动作继续着,感动道:“我只是……从小到大,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虽然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如果要比,我觉得父母才是最疼爱你的人,比我对你更好的,应该是父母吧。”白秋温柔地抱着我,不停地轻抚我的后背,温暖是神奇的,它能够驱散寒冷,让人宽心,我看着透明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不由自主地走在窗边,叹了口气,说:“秋,你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我喜欢坐在窗边吗?”。

白秋点了点头,说记得,我浅笑了一声,说:“因为坐在窗边有安全感,你可以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见另一边的情况,从而判断是否有危险,你不觉得很安全吗?明明你走不过去,但是你却可以用目光穿透它,不可思议却合情合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神情哀伤了一些,白秋收敛起他平日里灿烂的微笑,平淡地看着我却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听我说着,我转过头去,手放在玻璃上,看着玻璃倒映出来的自己,抿了抿嘴,说:“我小的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要么出差,要么早出晚归,我养成一个人上学吃早餐的习惯,出门的时候他们还没醒,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去了,像是刻意似的总会擦肩而过,所以,我的童年里没有所谓的对我好一说。”。

我看了看白秋的表情,像是有些苦恼,我连忙补充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真的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不问缘由不管任性,只要你做得到的,你都会为了我去做,谢谢你……”。

“如果我对你好是想要得到你说的谢谢,那我就没必要去做了。”白秋拉起我的手,浅笑着露出他侧脸那个淡淡的酒窝,他说:“如果你的过往值得让你回想,那我很高兴,但是与我无关,因为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往,但如果你的过往很苦涩,那我很不开心,可惜也与我无关,我只想在你的未来里一直存在着,可以吗?”。

我笑着点点头,答应了他,他比我优秀得多,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对我好的人,更何况是我也暗许了的人。

白秋牵着我,看向窗外,又露出他很自信很灿烂的笑容来,他说:“我想在接下来的时光中,牵着你,一起看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看一看万家灯火明亮如白昼,更想和你在全世界走一走。”。

“我长这么大也就在两省之间往来,还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呢。”我苦笑了一声,说:“家境清寒啊~还有就是父母忙碌啊,所以我的目光很短浅,以后你带我出去见世面的时候可不要嫌弃我土包子哦。”。

“才不会,我会让你多看看这个世界有多美好的!”白秋很坚定地说道,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又闪过他那一夜向我告白时的微茫,很耀眼,也很让人憧憬,我不知道他从何而来的乐观与自信,但是他就像是一根顶着天的柱子,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事情。

就在我们躲在角落里你侬我侬的时候,默橙端着一杯红酒过来了,看着我们俩眉来眼去的腻歪样儿,瞬间悲叹了一声,低声哀嚎道:“拜托你们,你们俩好歹是颜值担当之二,不要缩在角落里亲亲抱抱的好吗?我今晚搞不定这帮外来投资就剁了你们下菜啊。”。

我鄙夷地瞪了她一眼,说:“我英语不好,跟他们交谈什么的实在是太难了,可不像你,深藏不露啊~”。

默橙撇了撇嘴,说:“庄繁口语也一般般,现在也和别人聊得兴起呢,安志朗好歹是个体育学院的人,英语四级都过了啊,你不惭愧么?”。

“有啥好惭愧的,要不是那几个外国人口气这么重,我也愿意啊……”我嘟囔着说道,忽然回忆起刚才闲谈时嗅到的那股浓重的烟酒味和油腻的肉味,一下子胃里翻腾倒海,像是要吐了似的,白秋心疼地搂着我,说:“没事没事,我去就是了。”。

“时间也快到了,白秋,你过来。”默橙扬起下巴示意白秋和她走,白秋朝我笑了笑,轻声安抚两句便紧跟上默橙而去,我找了个就近的座位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橙汁,不自觉地又看向窗外的美景,毕竟是在酒店的顶层,三十层楼的高度一眼望去,就像是高空的小鸟俯瞰整个繁华的都市,一切都让人感觉那么的自在美好。

“岁岁,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啊?”玖薇端着两大盘水果走过来坐在我的对面,嘴里还不停地咂巴着,说话含糊不清,我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又怎么跑过来找我了?”。

玖薇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听我问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白秋和他们应酬聊天留下你一个人,我这不是怕你无聊来找你聊聊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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