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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年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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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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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沉默着的庄繁忽然抬头看向潘书芽,冷声道:“可是什么?你卑微,不起眼?可你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对自如地说着这些话,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卑微不起眼吗?”。

我和白秋都没想到平日里温柔体贴,从不怼人的庄繁这时候忽然语气这么笃定地反驳了,在场的人无不唏嘘着,就连潘书芽一时间也都没能回过神来,庄繁又冷声道:“体育学院14级校级学生会体育部部长,兼任体育学院院内学生会副主席,成绩优异到稳拿国家奖学金,多次在省级赢得各项比赛,你的成就难不cd是假的吗?”。

全场忽然沉寂下来,我从没料到庄繁会对潘书芽有这么深的了解,更想不到小家碧玉的她在爱人面前会这么坚强笃定,白秋呵呵一笑,我问白秋笑什么,白秋笑着回答我,说:“笑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

“啊?”我啊了一声,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他顿了顿,又说:“或许庄繁的确如我们所知的那么体贴入微又温柔善良,那是她对朋友的待人之道,但是对于爱人就不一定了,有的人可能会选择质问喜欢的人从而心生嫌隙,指不定还会就此分手,但是也有的人像庄繁一样,那么坚信对方。”。

如白秋所说,庄繁深吸了一口气,从安志朗的身后走上前了几步,站在潘书芽的眼前,用一种比刚才还要坚定不移的语气,缓缓开口说道:“我相信志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过三个月而已,但是这足够让我认清他的为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选定的人,更相信他。”。

庄繁严眉肃目的样子第一次映在我的眼里,她背对着大礼堂的大门,亮光批落在肩,一如神话传说中的女武神披挂着金灿灿的披风,门外凉风乍起,吹散她的长发,却丝毫不怯她傲然的目光。

安志朗也是一脸惊诧,或许他也没能想到庄繁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本还凶神恶煞地瞪着潘书芽的安志朗忽然眉目柔和起来,感动地看着庄繁的侧脸,那场景就像是救下了王子的公主在以一敌百。

尽管潘书芽不争气的眼泪簌簌而下,梨花带雨的哭相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但是在听见庄繁那一番毅然决然的话以后,她忽然瞪圆了眼睛,在我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突然抬手直接一耳光清晰响亮地打在庄繁的脸上,安志朗急忙抱住庄繁,大骂道:“你疯了吗?!”。

我顾不上自己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刚准备跳下舞台,一旁的白秋忽然先我一步跳了下去,然后在我一跃而下的瞬间稳稳地接住了我,我还来不及道谢感动,撒开腿就在漫长的阶梯上跑了起来,直奔向潘书芽,安志朗是男生,白秋是男生,虽然当今社会男女平等,但是男生终究还是不该打女生,所以我冲上去,在潘书芽还没回神的瞬间直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和我面对面,然后扬起手就是一记耳光打了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打人,小的时候被不厚道的哥哥欺负得多了,性子也软弱一些,没有和别人打过架,也尽可能少得和别人争执,一向讲究和平与美的我生平第一次为了朋友出了手,那一耳光下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紧接着神智清醒了,身上却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只感觉到心跳加速,紧张得不行。

就在此时,我忽然被一股力量拽住,然后重重地撞入一面柔软的墙,我讷讷地抬起头,才发现白秋已经抱紧了我,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潘书芽即刻落下的巴掌。

“怎么?气急败坏了就想打人?这可不像潘书芽做出来的事情。”白秋的语气也冷得像是一块坚冰,全然没有了往日那般温和,安志朗抱着庄繁,白秋抱着我,我们就这样把潘书芽围在中间,像是准备要打群架一样,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你们这就算是欺负人,是吧?”潘书芽冷笑一声,随手把系在发间的发扣摘下来狠狠地丢在地上,她恶狠狠地扫视了我们一眼,说:“我潘书芽生来第一次收这样侮辱,你们给我等着吧。”。

我靠在白秋的怀里,冷声骂道:“侮辱?就你这模样还侮辱?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受尽了优待,所以你才这么虚伪!得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你就是个恶毒的毒舌妇!”。

潘书芽伪装的面具被我们当着众人的面儿撕了下来,她也不在意,只是冷笑了一声,看着我,冷冷地说道:“说我毒舌妇?你算什么?装得柔柔弱弱来骗男生的同情心吗?娇生惯养,跑两步就进医院,你怎么不去死?”。潘书芽的话即便不吐脏字却都字字戳心,像是锐利的刀子,每一把都直击要害,我被噎得无言以对,想骂都不知道说什么。

然而就在我们还没回神的时候,潘书芽就在我们的面前又倒了下去,吓得我连忙后退了一步,抬眼一望,庄繁不知什么时候挣脱出了安志朗的拥护,手高高地举在半空,那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直接将潘书芽打翻在地,我呆呆地望着庄繁,庄繁咬紧牙,冷冰冰地骂道:“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你别拿我好朋友说事!”。

潘书芽连着接了我和庄繁的耳光,此时头发散乱得像是一个当街的疯子,她跳了起来,疯了似的直接扑向庄繁,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潘书芽和安志朗同是体育学院的学生,体能训练自然少不了,潘书芽突然狂暴起来,那力道大得惊人,两手直接掐住庄繁的脖子,像是要她于死地一样死了命地用力,安志朗和白秋急忙去拽,本来无意,却因为慌乱里脚步匆匆,一个不支,将潘书芽的高跟鞋鞋跟弄断,潘书芽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庄繁以为反作用力的缘故,在挣开潘书芽的钳制以后径直滚下了大礼堂的阶梯,阶梯下摆放了一排颜色各异的盆栽,庄繁跌落下去撞翻了盆栽,瓷制的花盆碎了一地,零碎的碴子刺入了庄繁的手臂,一瞬间把殷红的地毯染的更加刺眼。

兴许是听见了什么消息而赶来的默橙她们正好看见这一幕,我们疯了似的狂奔向庄繁,仔细一看才发现,庄繁的头重重地嗑在了一块锋利的花盆碎片上,鲜血淋漓糊满了半张侧脸,而庄繁早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

在场的人急忙打了120急救中心,我们把周围的玻璃碴弄开,小心翼翼地把庄繁放在舞台上,血迹滴滴答答落了明亮的舞台,灯光直打在庄繁沉睡的身上,就像是一出悲剧收场,只差帷幕落下。安志朗这么一个一米九的大老粗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出来,嚎啕得就像是一个孩子,眼泪和血迹滴在一起,稀释了那一滩惹眼的颜色。

不知道是对自己惹了祸而担忧发神,还是见到安志朗对庄繁紧张到落泪,潘书芽呆滞地站在原地,头发凌乱地披盖着,及肩的小礼裙在打斗中勾破了肩带,若隐若现的香艳呼之欲出,她却全然不顾,只是像丢了魂一样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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