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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年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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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话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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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整个房子就陷入了一阵沉重的气氛之中,我不解地看着白秋,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白秋这句话的意思,默橙淡淡地瞄了一眼安志朗,像是也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坐在一边的默橙舅舅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但是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心虚的表情,我疑惑地看了看安志朗,发现安志朗的眼神有一瞬瞟向了默橙舅舅,这两人的小动作实在是可疑,更是让我坚信他们俩关系不同寻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默橙舅舅终于绷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长叹了口气,说:“行了行了,明人不说暗话,反正都是同一阵线的,就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了。小安仔呢,是我在警校就读时的同班好友的儿子,他追查这件事情有一段时间了,他妈妈嫁人了以后离了职,所以就把他交托给我让我把他调查这件事,这刚好遇上你们也要调查陆权水和于诚献,所以就把你们都叫过来咯。”。

“那你想要调查的是什么?”默橙缓缓放下手中的资料,定定地望着安志朗,眼神中迸发出一丝灼热,像是盯死了安志朗一般,安志朗挠了挠后勺,终于败下阵来,坦白道:“我查的是于诚献,他在进入陆权山公司以前曾经作为一起杀人案的辩护律师出庭,那起案子的被害人,是我姐。”。

安志朗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山巅上修行已久的世外仙人看破红尘一样超然,在场的人一瞬间震惊得忘了说话,安志朗就淡淡地扫视了我们一眼,叹了口气,说:“我初二那年,我姐高二,我读的初中部就在她高中部旁边不远,每一天都一起回家,有一天我爸妈结婚纪念日,我和姐姐为了送什么礼物吵架,吵得很凶,放学以后我就自己回了家,没有等她。”。

安志朗撇了撇嘴,低着的头忽然仰起来看着天花板,又是一声哀叹,声音变得柔软下来,他说:“那一天晚上到晚饭时间了她都没回家,我就和爸爸妈妈说明情况,然后一个人沿着去学校的路一直在找,我找了很久,终于在一条很黑的小巷子里发现了我姐,但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她腹部刀伤十二道,每一道都狠得出奇,下手的人绝对是蓄意谋杀……”。

“那条小巷子有一家精品店,里面有我想要送我爸妈当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我事后才知道,我姐是特地拐到那家店买礼物的。”安志朗闭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长舒出一口气来,无奈地说道:“那家精品店的门口有监控摄像,很恰巧地拍下了凶手行凶的过程,所以很快的,警察就把凶手抓回警察局审问了。”。

“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个凶手提出了上诉,请了一个据说很有名气的律师来为他辩护,就在我们等着法官宣布判刑的时候,那个律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所有舆论哗然的矛头都转向了一个和这起案件无关的人。”。

“在辩护律师极力扭曲事实以后,那个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了,据说还过上了好日子。”安志朗低垂着眼眸,我们都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更是不相信一个人能够把这些事情说得轻巧无谓,若是坚强又怎么可能低着头不敢看我们。

我只是没有想到,平日里在我们面前嘻嘻哈哈过得大大咧咧的安志朗会有着这么悲痛的过往,要有多深的城府才能把事情藏的这么深不可测,还能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我忽然怀疑起安志朗的人品是否值得相信,不由得想起了庄繁,尽管安志朗藏得完美,但是他和庄繁在一起时绝不是靠着心计在维持,而是付诸了真心。

“对不起啊……”默橙和白秋愧疚地道了个歉,谁都不曾想过,自己身边的人经历过怎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是一本复杂的剧本,写满了生死离别,写满了人生奈何不奈何,酸甜苦辣尝不尽,却总该会尝到心痛的滋味。

安志朗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看向了落地窗外万家灯火的夜色,窗户开了小缝,吹进来丝丝高处不胜寒的凄清,他起身打开窗,冷风猛地破窗而入,温暖的房子里顿时冷得像是置身北极。

“冷吗?”安志朗问。

我点了点头,说:“冷。”。

“这种冷和心寒可比不了。”安志朗说着又把窗户给关上了,他靠在落地窗边上,淡淡地说道:“我一直都在愧疚,如果不是我闹脾气坚持要买那个礼物,我姐是不是就不用到那条小巷子里去,如果她不到小巷子里,是不是就不会遇害?”。

沉默了许久的默橙舅舅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沉重的气氛了,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揽过安志朗的肩膀,说:“行了,过去的事情再提起除了追悔莫及又有什么意义,既然现在都在查这一起事件,那就全力以赴让凶手绳之以法!”。

安志朗斜眼望了望默橙舅舅,嗔骂道:“魏叔叔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我不是没心没肺,而是你抑郁的那一年间,你妈妈跟我交流时流露出来的痛心疾首才是最让人无语凝噎的。”默橙舅舅拱了拱安志朗,一把将安志朗推坐在沙发上,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忧愁,紧接着又恢复成那张憨厚而爽朗的笑脸,也多亏了默橙舅舅,这气氛才平和了一些。

然而就在此时,白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安志朗的那份资料,然后蓦地一下抬起头指望着安志朗,沉声问道:“除了追查作为辩护律师的于诚献,你追查的凶手,叫什么名字?”。

我呆滞地看着白秋,稍微有点平缓下来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像是崴了脚似的,我机械地扭过头看向安志朗,他直视着白秋,一字一顿地回答。

“陆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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