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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离人繁华梦之萧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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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死别离,魂断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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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南宫宸身形微晃,萧陌再顾不得天玄的阻挡,快步走到南宫宸身边。他已经感觉到滴落在自己脸上越来越急的雨滴。

“宸儿,你怎么了?”萧陌抓住南宫宸的手,紧张的说道。看到南宫宸青白的脸和苍白的嘴唇,在阴天里显得毫无血色,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你的玉佩呢?”南宫宸愣愣的看着萧陌,声音冷冷的。

“玉佩?你是说这个吗?”萧陌从腰间拿出玉佩,是那个只有一半的羊脂玉环。

“你是在找这块玉的主人吧”南宫宸将脖子上一直带着的吊坠拿下来,打开了银制镂空的吊坠,里面竟是和萧陌那玉佩一模一样的羊脂玉,只不过恰好是另一半。天玄和地玄已经来到了南宫宸的身后,敌人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似乎要突破这不堪一击的人墙,锋芒直指那中心的一点。

“没想到这玉的另一半在你这里,看来当日将你错认为“南宫门主”是正确的,不然---”不然如果和南宫瑾打交道,要玉佩岂不是要呕死了。萧陌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宸更冷的话语打断了。

“那么你为了救宇文烨吃下了断魂丹也不假了?”南宫宸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鸷,带着令人惊心动魄的扭曲的美。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萧陌更加靠近南宫宸,怕看不清南宫宸的脸,也怕南宫宸会越来越冷。

“是的,可是当时---”萧陌想要解释,解释自己知道那断魂丹只不过和自己中的毒一样,吃了也不碍事,而且当时自己也和钟离意达成了协议,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南宫宸,老衲无意为难,尔等竟如此执迷不悟,老衲只有失礼了”那悔悟主持看到很多正派人士都丧命在生死门的死士手中,最终也因为“心存不忍”,准备出手了。

萧陌看到一旁,天玄和地玄分别被一老道是和一看似某帮派的首领交战着,正道中虽乌合之众居多,但高手还是不少,想来他二人若想脱身,恐怕需费些时间。那和尚看到南宫宸并不答话,不由得动了气。

“南宫宸,你如此狂傲,就让老衲今天来见识一下你生死门的功夫吧”那和尚不再等南宫宸反应,出掌如风,速度之快让萧陌一时无法反应,他知道南宫宸的功夫自不再这和尚之下,只是看到南宫宸竟不躲也不反击定定的站在那里,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挡在了南宫宸前面,来不及提及内力抵挡,生生受了那老和尚一掌。

“唔--”萧陌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肺都好像被震散了一样,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他想努力控制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倒下,可是最终他还是没能如愿,倒在了污泥中,眼睛却始终盯着南宫宸,没有闭上。

“宸儿,小心~”萧陌冲南宫宸说了那么一句,虽然大雨模糊了他的双眼,但是他知道南宫宸此刻也在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那眼神中也带着心疼。

南宫宸终于从悲伤和愤怒中醒来,可是又好像没醒,像陷入了癫狂一样,犹如一道闪电消失在萧陌面前。大雨中,南宫宸和慧悟对决着,你来我往,不过数百招那慧悟已经败倒在地。

此刻的南宫宸好像失去了控制,仿佛要毁灭所有,一切靠近他的人与物,都躲不过他手中的软剑,大雨滂沱,血流成河,此刻的战场早已从南宫府的门前随着激战逐渐来到了青埂峰后的石镜崖附近。一路过来这里早已经成了修罗场,而南宫宸就像是催命的阿修罗,谁都别想从他的剑下逃走。

南宫瑾本就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虽和南宫宸不是出自同门,但对南宫宸的武功也有一定的研究,他知道此刻的南宫宸已经杀红了眼,进入了疯狂,无论谁靠近他都非死即伤,可是他还是走了上去,他们之间也需要一个了结,如果南宫宸死,那么他将拥有所有一切他想要的,他能握在手里的权、财、名誉等那也是他仅能握在手里的东西,如果他败了,那么--也是一种解脱。但是他没想到南宫宸的武功会如此邪门如此凶狠,两人过了近百招,南宫宸的剑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灵活锋利,招招都能使人命丧黄泉,饶是南宫瑾也在百招之后落了下风。

天玄解决了那道士,慌忙走过来查看萧陌的伤势,点了他周身几个大穴,之后又喂了他一粒之前无痕送给南宫宸做生日礼物的保命的丸药。萧陌本就没有昏过去,只是身体太痛,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痛,这痛占据了他全部的力气,让他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样?”天玄问道,他感觉到萧陌的脉搏很虚弱,那和尚的功力毕竟不一般,那样一掌起码用了七八成功力,若是用尽全力恐怕萧陌此刻已经没命了。

“恩--”萧陌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想来是无痕给的药有止疼的效果。天玄扶着萧陌坐起身,有些担忧的说道

“门主他---练的功夫是噬心决,此刻他心绪不稳,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会遭到反噬”看着不远处,一身白衣的南宫宸衣袂翻飞,银色的软剑不时反射出晃眼的光亮,虽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可萧陌还是目不转睛一刻也不愿将目光移开。但是听到天玄的话,他迅速的转过了头。

“你说--咳咳--反噬?会怎么样?”由于太过激动,萧陌又咳出一口血来。

“心脉受损,甚至走火入魔”天玄也看向南宫宸和南宫瑾的打斗中,原本已经落入下风的南宫瑾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此刻竟隐隐有了站上风的趋势。

“糟了,噬心,及摄人心神,越战越勇,遇强则强,那么反噬也将会越大,再过百招若门主不能战胜南宫瑾必然会催动更高一层的噬心决,到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天玄的声音带着着急,此刻的他已失了暗卫首领该有的风度,萧陌有些害怕了。

“天玄,快输送些内力给我”突然,萧陌冲着天玄说道。天玄没有犹豫,当下将手掌附在萧陌的背后输送内力。萧陌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南宫宸,看着两人越战越激烈。

“够了--”萧陌站起身,天玄停手。

“这些内力只能撑着你站起来,并不能做什么”天玄看着萧陌的眼睛说道,他隐隐有些感觉,萧陌会做一些他意料不到的事,来阻止南宫宸。

“用你最快的速度将我送到他们身边吧,天玄,无论如何,照顾好宸”萧陌握住天玄的手臂,声音中带了些决绝,天玄竟觉得他像是在为别离做告别。

“你---”天玄有些惊愕,不知该说些什么。

“快,来不及了”萧陌的话音刚落,天玄便搂住他,离开了地面。

可惜,南宫宸已经催动了第九层噬心决,此刻的他沉浸在血腥的杀戮中,犹如地狱的修罗,似享受着杀戮的快意。萧陌虽到了两人身边,但剑气逼人,十步之内竟无法靠近。但很快的萧陌发现,南宫瑾已落了下风,看到南宫瑾渐渐缓慢的动作,萧陌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南宫宸的武功也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此刻萧陌已经可以站在靠近两人五步的距离,天玄站在他的身边,小心的护着此刻哪怕站立都有些艰难的萧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天玄,你知道吗?我答应过别人,在这场大战中,保南宫瑾一命”此刻的萧陌倒并不着急了,他看得出来,南宫瑾敌不过南宫宸。

天玄虽有些疑惑,但并没有接话,他隐约觉得,萧陌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我刚刚才明白,原来你家门主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所以,南宫瑾的几句话,便让他不带任何质疑的相信了”萧陌此刻竟忍不住上扬了嘴角,笑了起来。天玄看着雨中模糊的萧陌的脸,竟觉得他此刻的笑比哭还难看。但是,萧陌有一句说的没错,门主应该从一开始对萧陌就不太相信,不然他不会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还让我们不要说,这并不像门主的作风,竟好像他一直在等着看萧陌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可是若说不相信,那那些真心的欢笑和感情又如何说呢,他相信门主定是动了真情否则不会和萧陌--,他的门主啊,自从和那人决裂后,恐怕是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了吧。雨渐渐的缓了下来,似乎要给人留下一些喘息的时间,淅淅沥沥。

“这么久了,我都无法看清他的心,我曾以为我懂他,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若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所谓“意义”于我还有什么意义”萧陌打断了天玄的思绪,继续说着,声音中竟带着令人惊心的绝望。

还未等天玄说话,萧陌便一把推开了他,冲入南宫宸和南宫瑾之间,此刻南宫瑾已经被逼到了石镜崖边,强制催动内力的他此刻已毫无力气来阻挡南宫宸的进攻,他已岌岌可危。就在这一刻,萧陌将南宫瑾推到了一边,本该刺入南宫瑾左胸的剑,刺进了萧陌的胸膛。雨已经停了,萧陌湿透的衣衫上一朵殷红的梅花瞬间绽放,怵目惊心。

这一刻一切好像都静止了,留下的只有南宫瑾的错愕,天玄的懊恼以及萧陌的释然,还有南宫宸满眼的痛苦。

“宸儿,我错了,你仍然是我来到这里唯一的意义”凄然的笑,在萧陌的脸上定格,留下的是眼中无限的眷恋。

南宫宸放开手中的剑,可早已是强弩之末的萧陌向后退了两步便再也支撑不住向石镜崖后倒去。南宫瑾虽不明白这人为何会为自己挡这一剑可是他并没有忽略南宫宸眼中的痛苦,一如当年自己打他一掌时带给他的痛苦,甚至更痛。南宫瑾没有想太多伸手便拉住了萧陌下坠的身体,还好他拉住了他的胳膊,悬在了崖边。南宫宸从震惊中醒来,慌忙走向南宫瑾,可是由于下了雨崖边又布满青苔,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南宫瑾承受不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力,身体也向下滑落。南宫宸伸手拉住了南宫瑾的手,紧紧地。这一刻,他很害怕,非常害怕。天玄本想走过来帮忙,可是竟有一些乌合之众想要坐享渔翁之利,趁着生死门和各帮派都精疲力竭时,趁火打劫。不得已,他分身乏术,只能加快手上杀人的力度。心里着急不已。

“小宸儿,哥哥--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刻南宫瑾并没有害怕死亡,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么多年的恨,他也累了。这一刻他才知道,他对南宫宸是由爱生恨,那甜甜的总是在身后喊着自己哥哥的美丽小人儿,自己从没有真正的恨过他,哪怕亲眼看到他杀了自己那不怎么善良的娘亲。多想回到小时候,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一定不会再恨,一定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弟弟。

“哥哥,宸儿从来没有怪过你”南宫宸的声音低沉,牢牢的抓紧南宫瑾的手,他看不到此刻萧陌的情况,心里非常着急,带着无限的懊悔甚至有些绝望。

“还真是兄弟情深啊”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南宫宸并不认识,但是他绝对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他并没有接话,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手上,两个人的重量,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来人是钟离意,他刚想再说些什么,便看到南宫瑾的手已经快要从南宫宸的手里滑落了,吓得他一闪神,都没有再想过刚下过雨的地面多么的脏,便伸出手拉住了南宫瑾的胳膊。

“我的小狐狸,可不能让你这么容易离开我,萧陌,你死了没有?”钟离意略带调笑的冲南宫瑾和萧陌说道。片刻后,听到了萧陌的回应,是一阵咳嗽,他听到钟离意的声音倒是有些放心了,他知道南宫瑾已经拉不住自己了。

“钟离意,对你的承诺我已经做到了,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吧,替我保全南宫宸,就当是我为南宫瑾挡下这一剑的回报”萧陌的声音竟好像没受伤一样,让钟离意听得清清楚楚。

“好--”钟离意却隐约觉得萧陌的情况大概已经到了极限,赶紧使尽全力拉两人上来。可是他的“好”字刚刚出口,便觉得从南宫瑾下方传来一股力,将南宫瑾往上推送,他借力将南宫瑾拉了上来,却听到南宫宸的声音。

“不---”声音的尾音已经带上了嘶哑,南宫宸从未如此狼狈过。

带着绝望和哀痛,南宫宸疯了一样向崖边扑去。钟离意扑向南宫宸,险些没有抓住他。

当南宫宸看着萧陌一只手攥住剑柄,整个人悬在峭壁上,有一瞬间的放松。可是接下来他便真的绝望了。或许萧陌的坚持只为了再看一眼南宫宸,只为了和他说最后的三个字。便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向崖下坠去。南宫宸挣扎着想去救萧陌,可是那只是自寻死路。南宫瑾和钟离意拉住南宫宸,发现他不再想往下跳了,好像时间定格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钟离意看到天玄、地玄还有生死门一干教众都纷纷结束了战斗,向这边走来,便抱起南宫瑾运用轻功离开了这里。天玄来到南宫宸身边,示意各教众不必去追,虽然刚刚他没再这边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概是什么情况他都知道。看着此刻失魂落魄的南宫宸,他真的很担心。天空又开始下起雨来,这次比之前更急更大了,似乎想要冲刷掉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直到毫无痕迹为止。

“门主--”生死门教众死伤不少,剩下的一些跪拜在了南宫宸面前。

“天玄,回府--”南宫宸似乎被这些衷心死士的声音唤醒了一样,轻声对着站在他一旁的天玄说道。他声音虽轻,但天玄内力深厚,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回府--”一群人,像来时一样,只是少了一些,多了一些悲伤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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