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陈漠的表情，眼睛望着窗外，城市灯光明亮，烟火扰攘，有没有谁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他就答应了？”我很诧异，陈漠当真是完全不在乎么？
欧阳在床边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灰，又吸了一口：“他没答应，说希望我们彼此先冷静下，毕竟婚姻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还要对家里的老人交代。”
我将枕头往里拉了拉，北京比家里要冷很多，但今年冷的晚，还没到供暖的时候，空调干燥，睡觉之前就关了，裹紧被子，只露出小半的头在外面，眼睛盯着欧阳看：“你是真的想离婚吗？”
欧阳将烟灭了，也躺进被子里，语气平淡：“如今再想，好像也没有那么坚定，毕竟我们结婚的时候，就不是因为爱，只是觉得合适，又恰好想要结婚，如今因为我背弃了婚姻的道德，所以，我提出用离婚来止损，其实是把主动权交给了他。”
怪物！听到她这一段话，我脑子里只浮现出两个字，已经完全不知道任何评价了：“那，你们还有联系吗？要冷静多久？”
她摁灭了床头灯：“不知道，前几天家里的长辈过生日，我们还一起去了，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我完全被他们这种状态搞的迷糊了，世界之大，我也没有想过这样的婚姻关系会在我身边出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也就闭上了，思索了半晌：“欧阳，虽然我们都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但你不是那种不在乎他人的看法的人，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我们都不年轻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荒废，我不希望看到你孤单。”
欧阳在被子里动了动：“我知道，其实那天，如果他问我为什么，我会把心里的那些话跟他说的，我不想一直这样，但我没有机会。”
我叹了口气，两个人的事情，其他人无从置喙，按照陈漠的说法，他们彼此坦诚，但他们谁都没有将感情说给对方听。
“可能是生活过的太安逸，想法太多了吧！”欧阳自嘲的笑了笑，“算了，不说我了，你呢？跟宋之扬怎么样？要结婚吗？”
其实我这一整天都没有想到过他，脑子里一直是苏格写给我的信，纷纷杂杂的全是以前的事情，欧阳此时一问，让我骤然警醒：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一趟是我最后一次为苏格而来。
那天虽然忍不住问了他那样的问题，没有预设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觉得我们应该不会像欧阳他们那样，但又觉得我们的关系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和他之间能够容纳多少的变数，如果我被苏格动摇，他是会原谅还是会放手，如果他丧失了耐心，我们是不是就会结束。
“其实我现在也很迷茫，虽然我们好像已经很亲近了，却又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些无形的东西，又说不清是什么。”我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现在有点后悔来这一趟了，他居然会问我，知不知道和我分手的人有多难过，他不担心我会因此旧情复燃吗？”
欧阳背对着我，轻笑了一声：“你这种心思，我也不懂，在我这个外人看来，你们两个人可能就是缺少一个机会吧！有人主动一点问题都能解决。”
我打了个哈欠：“是啊，可谁能知道，哪个才是机会呢？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