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彻夜未眠的卫宁强振精神洗漱完毕，带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高高兴兴出门上班去也。出来一看天还有点暗，还不到七点半，也太早了点。
走在巷子里，忽然一条影子冲了出来。
“啊珍珍，小心啊！”
卫宁反应极快，顺手就把面前冲来的小女孩抱了起来。巷子里慌慌张张跑出一个女子来，卫宁把小孩递给了女子。
“谢谢，谢谢！”女子不好意思地跟卫宁道了谢，转身就开始训斥怀中女孩：“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万一有摩托车有三轮车呢！不是告诉过你街上不能乱跑吗？你吓死妈妈了！”
小女孩抿着嘴道：“我还以为是爸爸，爸爸就是从那边回来的。”
“就是爸爸你也不能乱跑，知道了吗，下次再乱跑，我就要拿竹条打人了！”
“我不跑了，珍珍听话。”
两母女走了。
卫宁在她俩说话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子，应该就是远哥的老婆了。鹅蛋脸，长得很漂亮，却让略为散乱的头发和疲惫的神情影响了整体感观。
这就是生活的模样吧。
读个小学，也能压垮一个家庭，还真是……
卫宁耸了耸肩，继续朝学校走。走到校门口，保安也才打开自动门，卫宁干脆站在路边掏出一支烟来，进去就不太好抽烟了。
却远远地看见楚江牵着冯娟走了过来。
这小两口，我艹这不是作死的节奏么！初中生，大多这样，又想显示自己有他有她很有面子，又怕这种面子被老师发现，真是荒唐。
尽管楚江的妈妈是个重度阴谋论者，但卫宁觉得，楚江这孩子是无辜的，甚至还有点可怜，毕竟父母长期不在身边，却依旧可以说没有学坏，还很聪明。只是太有些自以为是了。
“干嘛，看见我不打招呼？”卫宁身形从树后闪出，拦在了半路。
“卫老师好！”冯娟一个激灵，赶紧甩开了楚江的手。
楚江一愣，随即使劲把头一偏，就想从旁边绕过去。
卫宁再拦住了他。“喂，我说小胖子，你知不知道我是早答应了别人的，我也很无奈呀！”
却不料楚江忽然转头，凶狠地吼道：“嫌钱少你就直说！何必要说谎话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
“你早就答应了别人？你要不要脸！那个姓赵的说，你是前天才去应聘的，你自己去应聘的！你不愿意加我们战队，完全可以明说！何必要这样！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让开！”
楚江伸手就去推他。
卫宁心中莫名一痛，顺手拉着楚江的胳膊，“你听我说，我是有原因的！”
“你放开！无论什么原因，都不会是你跟我说的原因，你就是个骗子，朱力还为你解释，你看不起我们就明说！我们也不需要你看得起！你放开！”
楚江越说越激动，干脆抡起另一只手臂，劈头盖脸就朝卫宁打来。
卫宁是百感交集，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忽然小腿一痛，却被楚江狠狠踢了一脚，他下意识放开了手。
“去挣你的大钱吧骗子！我讨厌你，我不想再看到你！”
楚江大哭着骂道，头也不回跑进了学校。冯娟给唬得直发抖，也赶紧追了进去。卫宁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现在的娃娃，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打老师！”门卫保安朝楚江看了一眼，走到卫宁身边感慨道：“卫老师，别为这些小屁娃生气了。现在这个社会不敢打学生，要在当年……嘿，这种学生就是欠收拾，自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妈的以后出了社会，自然有社会人给他上课！要我说，这种学生就不该生出来，父母垃圾贱种，生的小孩也是垃圾孽种，还有脸怪学校，哼，这些小杂种早晚横死在街头……”
“放你妈的屁！”
卫宁冲保安狂吼一声，这一刻，他真是有强烈的冲动，想掐死眼前这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