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在人生最落寞的时候遇见那个阳光明媚的姑娘,一眼便是万年,可是后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都渐渐变了呢?
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楼锦年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思考那些东西了,他只知道他一生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那个姑娘了吧。
可是遗憾终究只能成为遗憾。
四海为家,是为了淡忘心中的那个她,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活着的勇气。
呵!他又有什么资格矫情的寻死觅活呢?
这些年他听说过很多江湖侠客故里的事迹,他知道故里就是凤离,可是他谁也没有说。
这些年凤离在这世上做了许多许多的好事儿,他大概是想为自己,容锦还有逝去的贺汶君积福吧。
他希望她下辈子投胎能够过的更好,也希望自己如今的那些善举能够抵消自己曾经的那些罪孽深重。
都传言说故里行侠仗义,却从来不受人恩惠,传闻他亦冷漠无情,从不与人亲近,若是有人与他亲近,那么那人便是要当场血溅三尺。
世人皆知他有一个逆鳞,那便是他的儿子容锦,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儿子却不跟着他姓,却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原来的名字叫做容离。
故里这个名字一时间在江湖上名声大振,几乎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所有人都觉得故里只是为了行侠仗义而行侠仗义,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渺小的可能。
或许,或许她并没有死,她还存在于这世间的某个角落,等着他去解救,等着他去找她。
她一贯喜欢凑热闹,更喜欢招揽能忍异士,如果她还在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士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在心里绝望了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抱着那一线生机。
楼锦年在漠北永定城呆了近两年,哪里是她的家,而那场大战之后,朝廷将几乎整个漠北都做了改变。
漠北再也不是一座孤城了,从永安城向南开路,整个漠北都轻易的连通了东陵其他就近城池。
从前的漠北就是一座孤城,只要战争一起,漠北就将被敌军围困,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
可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再也不存在了,漠北已经彻底和东陵融为一体了。
他常常站在推云阁,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只不过这熟悉的景致却也处处都透着陌生。
他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熟悉到陌生吧。
摸了摸腰间,温润的触感,是那半块双玉佩,这大概是他唯一的倔强了吧。
他常听闻京城的事情,听说京城的小皇帝已经独立政权了。
听说京城现在很好,没有了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也没有了功高盖主的永宁王。
后来他还听说昝城长公主没了,听说长公主葬礼的那天去的人只有京城的王公贵胄,听说没有见到一个昔日的故人。
他还听说容驸马在长公主死的那天夜里自刎殉情了。
这天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当初长公主与容世子的事迹的。
如今也算是完美了。
听说容乩继承了容王府一脉,成了新的容王殿下,新上任的容王殿下雷厉风行,几乎要赶得上当年的摄政王了,可是不知何故这位新上任的容王殿下已过而立之年却始终没有一妻一妾,据传闻说他府上至今连个同房丫头都没有。
这未免让人太过奇怪了些。
当然这这也就是那些不知情的人才会这样想,当云中将这些事说给他听的时候,他也只是怀念的笑了笑没说话。
因为……他们都是一些伤心人,就好像他也至今未娶一样的,不是没有遇上喜欢的那个人,只是遇上了,但是时间不对,位置也不对,所以他们注定无果。
这些年游走九州,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曾有幸见过一些与当初故人及其相似的容颜,只不过再像也始终不是他们。
早些年的时候还有关于京城关于曾经的那些故人的事情传来,渐渐的时间长了,便也渐渐的淡了消息。
一桌一椅一笛一盏茶,这就是他的生活,曾经他们为了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而费尽心机,步步为营,而今却又轻易的就得到了。
桃林深处,他执笛赋曲,春去冬来,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再听见故人的消息了。
往事前尘就这样被渐渐的彻底放下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苦酒折柳今相离,无月无风也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