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几后的许敬宗,正身插手行礼,一副君前问对的风范。“殿下,您可知尉迟贺五二人是何身份!?”
“嗯!”一份记忆在脑中闪现,满脸稚气的贺五安安静静随时随刻跟在父亲身边,大嗓门的黑汉子尉迟在自家走到哪里哪里就热闹起来。他们曾是自己家的一份子,是父亲那颗大树的枝蔓,春来一起招摇蓬勃,冬雪,共同咬牙抗争。
“他们是我父皇的家将家臣。”
许敬宗抬头,俩人的目光交汇,两息后,许敬宗躬身拜下。
“小臣恭贺殿下!”
李承乾脑子里有个闪来闪去的念头,却无法抓住。
“还劳烦少监教我!”
抬起身子的许敬宗一脸欢笑;“殿下,士族大户家里的家臣家将心里只认家主和主母,唯有家主确定不易承接家主子嗣后才会接受第三个主人,也就是少主。呵呵!殿下,您明白尉迟国公行跪礼开口叫一声小主子的价值了吧!今日今时的大唐朝堂军队大多都被陛下旧日家臣家将掌控着,西边的程咬金,南边的张亮,北边战时统帅是李靖,战事结束统领大军的可是张公瑾,这些子都是陛下的家将,朝堂上和你舅舅长孙公并肩而立的房相,也是陛下当年房谋杜断的两大家臣之一,杜相若是没有仙去,这会也还是庙堂梁柱。就是今日来的尉迟国公也是身负守护京畿的重将,由他口中叫出‘少主子’,殿下可知这定是陛下给家臣家将们有过交代,这大唐万里江山早晚是要交到您的手里。”
“哦!”不是许敬宗猜想的样儿,李承乾倒是紧锁了眉头,再次问到;“哪少监又为何拦着制止他二人互殴!少监教我!???”
“呵呵!”许敬宗一脸得意满心欢喜,先一阵开怀欢笑,这才再次插手行礼,答道;“家将者!家之鹰犬。殿下,关了门,家里的猛犬互相撕咬扑击,只是他们的一场嬉戏。家主自可安坐观赏,任由他们露出尖牙利齿,嘶吼咆哮。终归了是自家院里的鹰犬,明白分寸,不会伤筋动骨,更不可能危及生命。隔了家里的篱笆墙,四方邻里,路上过客飘过来一眼,见到猛犬獠牙森森,鹰隼爪尖似刀,自然就会心存敬意!这也应了兵家所说,不战可屈人之兵。哈哈!尉迟贺五今日一场可不是平白一场闹剧,自此后,咱这东宫门槛子就要高三尺,满朝的文武在殿下面前要把头再低三分。”
身后穿堂而过的微风撩过李承乾的后背,汗湿透的丝衫凉飕飕!
只在下身围了块布巾,尉迟恭岔开了毛乎乎的大粗腿坐在席子上。小三熟稔的拎进来一桶刚打上来冰凉的井水,桶里两个瓢浮在水面上。轻轻地把木桶放在两人中间,躬身一礼,小三退出屋外。
尉迟恭捞起一瓢水,一饮而尽,随手将水瓢甩进桶里。蒲扇大的掌家将嘴角溢出在胸脯上的谁搓开来。“痛快!好久没这痛快过了。娘的!这次出征都捞到上阵的机会,就老黑可怜,守着长安。可你也不看看,谁还能打到长安城下!?五哥,老黑憋屈呀。”
手里半瓢井水,小口慢慢咽,听着大老黑发着牢骚。空的瓢放进水里,身后取出两个蒲扇,递了个给对面的黑汉子。
“你不守长安,你想让谁守?家主把自己的窝又能交给谁看着才能睡个安稳觉!?你憋屈,姓候的狼崽子比你还憋屈,多少年了,就想着打回草原露脸一下,这次可好,李靖出征点名不带他。你没见狼崽子天天急的要上房的难受劲。”
葡挞葡挞扇着扇子,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太阳落,暮色渐起,天要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