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烟心一慌，却是眼疾手快地拿了桌的缠粘往黑衣人身掷去，又不知哪根筋搭错，竟是奋不顾身地挡在沈灵筠跟前，听得细微的噗嗤声，锋利的剑尖直入沈灵烟的右臂，沈灵烟立时痛呼出声，慌乱，又取了不知何物往黑衣人身掷去。
黑衣人一招不成，又被茶水糊了眼睛，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身后的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又近了，无法，只得弃了沈灵筠，身子一撞，翻身出窗户，几个起落不见了。
敬王府的亲卫瞧见屋内无贼人，窗户又大开，自发地留下两人，其余的尽皆去追赶贼人，俨然训练有素。
一干吵吵囔囔的下人赶到之时，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沈灵筠惊慌却焦灼地立于沈灵烟身旁，手足无措。而沈灵烟面色几分惨白，眉目间是难忍的疼痛，紧咬下唇，左手似是要抓着右手，却又不敢。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贼人呢，贼人往哪里去了？”
“啊，二小姐受伤了，快去找大夫！”
“你去找大夫，我去通知太太！”
“……”
纷杂过后，沈灵筠才回过神来，满目震惊地看着被下人扶至床榻的沈灵烟，神色复杂，好半晌才缓步走至床榻，低声问道：“你为何要救我？你分明知道我抢了你的……”
沈灵烟虚弱地摇头，苍白一笑，情真意切道：“姐姐，只要我一日叫你一声姐姐，我一日会保护你，不论实在林瑾彦跟前，还是在杀手跟前……因为你是我的姐姐。”
沈灵筠将信将疑，并未开口，只目光落在沈灵烟苍白的面。
不知有意无意，袭人碰了沈灵烟的胳膊，好死不死地扯了伤口，“嘶”，沈灵烟痛呼出声，怒瞪了袭人一眼，却没有开口训斥，袭人却自发地跪地求饶。
二人皆为理会聒噪的袭人，待疼痛稍缓，沈灵烟真挚地看向沈灵筠，似有所感，情真意切道：“姐姐，我知道我们姐妹间有过不少误会，可这些误会因何而来，妹妹不说，姐姐应该也明白……”
沈灵筠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抬眼看向沈灵烟，静待下。
沈灵烟却是不再多说，只忍痛埋怨道：“唉，好疼，烟儿好疼，大夫怎么还不来！”眼泪汪汪，疼是真的疼，眼泪却是半真半假。
沈灵筠总算道了一会，忙叫兀自跪在地的袭人出去催促，再看向沈灵烟时，已有几分心疼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姐姐，你不信烟儿没关系，烟儿会一直保护姐姐的，只是烟儿希望姐姐能留心些，莫叫旁人钻了空子……”抬头怯生生地看了眼沈灵筠，似是欢喜，又是害怕，却又渴望，前言不搭后语道：“烟儿自幼长在姐姐左右，希望日后姐姐也能带了烟儿在左右……”
不知沈灵烟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沈灵筠迷茫的，她不信沈灵烟的花言巧语，可方才沈灵烟挺身而出之时分明没有半分犹豫，且鲜血淋漓的伤口尚在眼前，叫她无从辩驳，一时心乱如麻，只毫无意义说了句，“妹妹你……”
沈灵烟强撑着力气嫣然一笑，“姐姐放心，烟儿这伤不几日好了，待烟儿好了，再来找姐姐，姐妹之间，本该如此。”眼神辗转，又是隐喻的一句，“姐姐，妹妹盼着你好，可旁人却不见得……”
正这时，许氏匆匆而至，一见沈灵烟受了伤，心疼不已，眼眶却是红了，忙道：“烟儿你再忍忍，大夫马来了。”却是回头看了眼鱼跃，鱼跃会意，匆匆而去。
许氏仔细打量了沈灵烟，瞧见除去手臂其他并未伤着，现下稍安，转头看向沈灵筠，难得温和道：“你可有伤着？”
沈灵筠摇头，面色看似无异，心下却翻涌了起来，轻咬下唇，美眸流转间，神色复杂，可并非旁的什么犹疑，而是从前求而不得如今猝不及防地拥有了的无措。
“烟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