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掀了掀眼皮道：“大小姐将衣裳撕了，结成条准备悬梁，只是那料子薄，一下子便断裂了，这才闹出了动静。”
沈灵烟惊呼一声，拍着胸脯道：“所幸府内没有什么外男……”可下一句叫人啼笑皆非了，“都道春衫薄，我看着夏衫也不厚。”复又似是而非地点头道：“往后还是少吃些罢，否则要办件事都办不成。”
许氏哭笑不得，斜昵了眼沈灵烟，而佛堂也近在眼前。
本没什么大碍，王大夫粗略一瞧收手了，此时正在外头等着许氏，一见着忙行礼据实已报道：“太太，大小姐无碍，只不过身子虚弱些，好生调养是了。”
许氏轻轻颔首，王大夫便颇有眼力劲地退下了，只是不免暗自怜惜，这沈大小姐是个可怜的，先前叫平姨娘迫害，如今才落得如此疯魔状态，却是可惜了。
不错，世人看来，千错万错都是平姨娘的错，而千好万好自然都是许氏与沈灵烟，不计前嫌，疼若亲女，是闹腾开了也不过小惩大诫，哪找这么好的后母去？
这厢许氏还未见着沈灵筠的面，听得咒骂声入耳，“好死不死将我关在这里，现在又来装什么慈母？还有沈灵烟那个小贱蹄子，知道勾引别人的夫婿，你们且等着，只要我沈灵筠活着一日，会想法子叫世人知道你们无耻的嘴脸！”
守着的婆子是听惯了无所谓，可许氏和沈灵烟在此，婆子不得不担心了，若是许氏一个恼怒随意打罚了她们也无可厚非……想着，婆子赶紧拿眼去瞧许氏与沈灵烟，见许氏皱了皱眉头可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清，而沈灵烟面有薄怒却没有发难的迹象，心下稍安，却仍是提心吊胆。
演技愈发纯熟的沈灵烟当先往前去，面露委屈道：“姐姐这是何苦，娘与我担忧不说，还伤害了你自己……”
不待沈灵烟唱完姐妹情深的戏码，沈灵筠便冷笑道：“眼下又来装模作样作甚？前几日你不挺牙尖嘴利的吗？爹又不在，你这戏又是做给谁看？”
沈灵烟抽抽搭搭地掉了两滴金豆子，委屈不已道：“姐姐这话折煞妹妹了，妹妹不过是关心姐姐……姐姐，只要你好生抄过女则，那书信之事娘当从未发生，姐姐你大可放心……”是了，这戏是做给沈琰看的，虽然沈琰不在，可满府的丫鬟婆子都是沈琰的眼睛，沈琰总会“看到”的。
沈灵筠是沈琰心尖的肉，可不是随意能打发的，沈琰偏心无法更改，只好叫满府的下人擦亮了眼，为许氏无声辩驳一道。不过沈琰若是执意叫猪油蒙了心，那沈灵烟也不知没法子，且是她最期盼的法子。
“哼，惺惺作态！”沈灵筠眼露嫌恶，“你是用这令人作呕的模样勾搭了林将军？你这不要脸的骚蹄子！”话落伸手往沈灵烟脸抓去。
“烟儿！”
好在提心吊胆的婆子眼疾手快，一时顾不尊卑一把将沈灵烟拉扯向后，才堪堪避过了那必然要叫人毁容的魔掌。
沈灵烟惊魂未定，暗道是自己大意了，怎么能离一个发疯的女人那么近？长出一口气之后得体地向那伸出援手的婆子道谢。至于一击不的沈灵筠为何没有继续追击，只因被一婆子熊抱住了动弹不得。
婆子都精明着呢，且府里的风向明明白白的。
许氏冷清的面悄然爬几丝寒意，目光如刀地剜着暴躁的沈灵筠，声音却异常平静，“大小姐，我看在老爷的面，你私相授受一事我本只小惩大诫，可今日你不念及姐妹情分对烟儿出手，我是该替老爷好生教养你了。”
沈灵筠有恃无恐道：“好容易寻了个借口，可不是得好生整治我？太太您放心，这段时日您是怎么待我的，来日我会向父亲一五一十地禀明，不敢说十分，定也要还给你母女二人七八分！”
这是公然宣战了，叫一旁的丫鬟婆子心惊肉跳。
许氏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我与烟儿待你自然是极好的，日后你若要孝顺我，我也不拦着。”转头吩咐李妈妈，“去拿了戒尺来，自从靖国公府带来还未用过。”
“你敢！”
“我有何不敢？身为嫡母，教导行为不端的嫡女，旁人还能编排我什么不成？”
“你这个无耻妖妇！待父亲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