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惊云笑道：”是的，剑真练到了陋的境界，就有那个效果与威力。”
欧阳长缨问：“司徒大姐，你信不信？”
司徒九娘道：“我信，因为我见过，而且我看见了的，恐怕比司徒二爷所说的最后一重境界还高一层。”
司徒惊云哦了一声道：“陋之上还有境界。”
司徒九娘道：“我以前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所以才无以明白，今天听司徒二爷一说，我就充分地了解了，我小时候经过黄山，听人说始信峰上有妖怪，我不认邪，为了好奇，爬了上去，结果看见两个人对坐在两块大石上比武。一个老头子，一个中年美妇人，两个人对坐很久，美好人慢慢推出一剑，两人相距有十多丈，到长不过三尺，那美妇人只推出一半．老头子就从石头上翻了下来，手中的木棍断成了两截，拍拍身上的衣服，只说了句‘明年再见。’”
司徒惊云动容道：“这就是陋的境界了，第二年他们又见面了吗？”
司徒九娘道：“见了，第二年我更好奇了，老早就去了，在一边躲着，结果美妇人先来了，半个时辰后，老头子才来，在原地坐下，美妇人等了一会儿，才刺出一剑，老头子动都没动，美妇人剑发到了一半，自收了回去。跟着又换了一种兵器，老头子还是没动，美妇人还是发到一半收回。就这样耗了两个时辰，美妇人用了九种兵器，还攻了一掌，踢出一腿，老头子都没有动，可是那美妇人，已经支持不住了，吐出一日血，跳下石块，说了一句：
‘算你赢了，此生永不相见……”’
司徒惊云忙问道：“让女侠，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不认识，我长大后也门过人，没人认识这两个人．”
司徒惊云道：“这是两位绝世高手，江湖上何以至今没人听闻他们的名字，或是见过他们的事迹呢？”
司徒九娘笑笑道：“司徒二爷这话问得妙极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听过这两个人，而且我告诉过一些人，他们还不相信有这回事，又怎会知道有这种人呢？”
司徒惊云想想也笑道：“到客之始在于动，到了界，则是在于静了，陋之上的境界，前人无史，但我自己立一个名称，可以称之于空灵．那位老人坐不动，而把太体外，达天受者，也只有空灵二字可以言喻。”
司徒九娘把空灵两个字吟了几遍，才连连点头道：“对，空灵，这两字下得妥贴极了，灵而不空，则不脱灵世之气，空而不灵，则不脱陋俗之气。
以空灵二字，作为陋雅之上的境界，足见司徒二爷修持这之深，尤其把一个静字作为修登空灵之途，更是透僻之论，也解释了他们何以不见闻于世的原困，如果他们为名利所扰，整天受那无谓纠纷怕牵缠，又怎么能修到那种境界呢？”
司徒惊云点点头笑道：“九娘颖聪，想必也已有相当的造就，否则也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司徒九娘道：“司徒二爷太客气了，妾身自从受到徐爷的点化启示，小隐风尘，在修养方面，自觉颇有进境，苦的是没有高明指点，司徒二爷日后有暇，如能到妾身那儿坐坐，妾身一定得益匪浅。”
司徒惊云笑道：“跟九娘谈谈是很惬意的事，只可惜的是司徒某不仅为一介寒儒，难以登富贵之偕，而且还衣良不周，那得缠头之资，在门口就会被白眼赶了出来。”
司徒九娘微微感到有些失望道：“妾身也不是真的卖笑，司徒二爷，妾身只有向司徒二爷孝敬的份，那里敢要司徒书破费呢！司徒二爷分明是认为妾身不堪受教，不屑赐教。”
司徒惊云正色道：“九娘言重了，司徒某对九娘的行径只有尊敬，怎会有不屑之心，只是司徒某此刻身上已经背了一堆麻烦，上你那儿去，不仅于你无益，反而连你原有的辛苦安排都破坏了，那又何苦呢？”
司徒九娘这才不说话了，欧阳长缨听他们谈得很投机，一直插不上嘴，脸上有着自渐的神色，也消去了骄气，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仅懂得太少，造诣也太差；不仅比不上司徒惊云，比司徒九娘也差了一层，因此地虚心地问道：“司徒大姐，照你见到的那两个人，岂不是到了意念就能伤人的境界。”
司徒九娘道：“我不知道，不敢乱说，还是问司徒书吧！他比我知道得多，或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司徒惊云道：“不能，杀人的武功到雅这个阶级已是绝顶．再上去就是自修的境界，只有遇到差不多的对方才有效用，如果用来打斗，连个普通武师都胜不了。”
欧阳长缨一怔道：“那练到这个程度又有什么用呢？”
司徒惊云笑道：“自保，虽然胜不了人，却也不会被人击败，譬如盘石，峙立亘古不动，固然压不死一双蚂蚁，但雷霆肆雳，疾风暴雨，树倒木摇，盘石却仍然不动，武功最高的精神非为伤人，乃不为人所伤。用来杀人的功夫，是武学中的下乘。”
欧阳长缨一怔道：“自保，武功极峰，如果仅是用来自保我宁可还是平庸一点的好，因为找认为学武的目的在于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并币仅仅是为了自保。”
司徒惊云哈哈大笑道：“好，长缨，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不愧为侠义本色，可佩，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