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静摸着冉薇薇的脸，叹了口气说：“管不了你的同学了。薇薇，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吗？能保下你一个，你外公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了，你爸爸也付出了很多金钱。我们帮不了其他同学。”
“那怎么行？”冉薇薇急了，道：“妈妈，你就救一下其他同学好吗？如果我一个人出去了，那我跟逃兵有什么区别？”
“不行！”杨晓静有些生气。
冉薇薇还想再求她妈妈，铁门却再次“哐啷”一声打开了。
“探视时间到了，冉薇薇，出来。”士兵道。
杨晓静知道她能见女儿这样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再次握住冉薇薇的手，嘱咐道：“薇薇，记住我说的话！”
冉薇薇握紧母亲的手，身体却被士兵往外拖拉，她要再次回到那个牢房。她泪如雨下，嘶声大喊着：“妈！妈！”
“你们这些天杀的！对我女儿手脚客气点！”杨晓静看见自己女儿被如此粗鲁对待，顿时生了火气，冲上去想要推开士兵，然而却被士兵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士兵冷漠地看着她说：“你要是不想进去，就安静一点！”
杨晓静没有办法，看着士兵们胸前的枪，只能狠狠瞪他们一眼，随即又用温柔的目光注视冉薇薇说：“薇薇，记住了！”
冉薇薇向母亲点头，然后试图挣了一下控制自己的大手，却没有挣脱开。被人擒住胳膊的感
觉很难受，她正想说什么，士兵们的手却松开了，让她自己走路，不过却严实地挡在了她的身后，以致冉薇薇想要回头再看一下她的母亲也什么都看不见。
紧接着，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
“杨女士？你好，我是范莹莹，保密局行动处行动科上尉军官，很高兴认识你。”范莹莹伸出手，很客气地向杨晓静问好。
杨晓静皱眉看着眼前范莹莹伸出的右手，又看看她的肩章，轻蔑地笑笑说：“上尉？换个能主事的来，你一个小小上尉也能跟我对话？”
范莹莹依旧带着一副笑容，道：“如果是您的父亲来，我或许是没有资格的，不过如果只是您，我想我是绰绰有余了，看在您父亲的面子上，我才对您这么客气。何况，现在的情况是，您求我，而不是，我求您。”
杨晓静一滞，她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她知道范莹莹说的都是事实，她只能接受。于是，她迟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范莹莹依旧悬在空中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隔壁房间内的夏看见玻璃窗里的情景点了点头，此刻的范莹莹明显比之前成熟多了，也更加接受了这个现实。她之所以跟范莹莹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真的要教范莹莹去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她能看出范莹莹内心里还是善良的，跟李瑶不一样。夏有心将范莹莹培养起来，除了能力之外，她要让范莹莹看清更多保密局和国民政府黑暗的一面。她有信心，假以时日，她能够将范莹莹策反过来，为共产党服务。
一天的审讯，夏没有得到任何有帮助的信息，她只了解到了这些学生们对反对内战和无所畏惧的坚定信念。只有像冉薇薇这种极少数的学生，才能尽快安然无恙地被无罪释放。剩下的学生怎么办？夏非常烦躁。
夏靠在沙发上，努力思考着办法。人是自己抓的，却竟然要自己去想办法把他们放出来。夏苦笑，每次都在操心这种事，她已经想不出什么新奇有效的法子了。
“组长，这是今天的报纸。”范莹莹敲门进来，送来了一份报纸。
“报纸？”夏接过来，一眼就看见报纸首页那大大的头条标题“保密局防微杜渐，有效控制学运规模”，夏哼了一声，说：“这肖扬帆也就会干点这些事了。”
范莹莹笑笑，不敢接话。
夏随便翻了翻报纸，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对范莹莹说：“莹莹，你去查一查，政府部门里面有哪些人曾经，或者现在过问过或试图打探过关于学生的事情的？包括过去的案子，整理一份资料给我。”
范莹莹问：“您是指那些……关心学生的人？”
“对，小心行事。”
范莹莹立刻点头应道：“明白。”
夏刚刚想到，既然从自己和学生们入手找不到办法，那就只有从更高
的层面来解决这个事情。比如某些亲共的或者真正在意这些学生们的官员们，让他们对保密局施加压力，从而使保密局释放那些学生。所以，她需要一些资料，来帮助自己判断自己的目标，有了名单，后面就可以交给林源去操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