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你说！”夏无言温柔地看着女童，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小缩了缩头，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刚想说话，门外却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小杂种，跑哪去了？还不滚出来，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天天装死要老子养你，赶明儿还窝在家里不去乞讨，老子揍死你。”
人未至，愤怒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夏无言目光微冷，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男童与小瑟瑟望着门口，面如死灰，愧疚地看了一眼夏无言两人。
房门连同门框被人一脚踹开，寒风呼呼灌了进来，男童低低咳嗽一声。
“你个病秧子没死，老子跟你说话，你不会吭两声？”
听到咳嗽声，那人大喝一声，却发现眼前站着两个陌生的人。
他一看两人这身穿着打扮，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面容，讪笑道：“两位贵人，不知到此有何事吩咐，小人在所不辞。可是他们惊扰了贵人？贵人只管打死即可。”
夏无言冷笑着扫量那汉子，见他一脸横肉，贼眉鼠眼，还带着一身酒气，心里瞬时憋了一团火。
“是他打伤你的？”夏无言问道。
男童犹豫了一下，还是惊慌地点点头。
“他是你们什么人？”夏无言眼神越发寒冷，低声又问道。
两个孩子一齐摇头，夏无言冷哼一声。
“那么上次的钱可是被他拿去？”夏无言手指捏的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抢了哥哥的钱，赌输了还打伤哥哥。”小抹去眼泪，紧紧靠在夏无言身上，忍不住小声地说道。
那汉子瞪了小一眼，怒道：“两个小杂种，不是我，你们早就死大街了，拿你们一点钱怎么了？”
“不是你，小石哥他们就不会死，是你打死他们的。”小又哭了出来。
夏无言冷漠地看着汉子，平静地说道：“那钱是给他们的，不是给你的，你抢了自然要还，不过怎么还，却是我们说了算，小燕，带他去还钱。”
这毫无波澜的声音在汉子听来，却像是最恐怖的催命咒。
他赶紧跪下，磕头如捣蒜：“先生，我最近手气不好，等我赢了钱，再还你们成吗？”
“我们不用钱，只要你一样东西，去吧。”夏无言摸了摸小的头，捂着她的耳朵。
“嘭！”那汉子如同皮球一样，被南宫燕一脚从破损的大门踢了出去，沿着台阶滚到外面的雪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南宫燕冷笑着走了出去，右手在膝间一放，一只泛着寒光的短刃出现在她手心，伴着汉子惊惧的目光，惨叫声戛然而止。
男童早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却带着点点欣喜，喃喃道：他终于死了。
夏无言松开捂着小耳朵的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笑道：“没事了，小。”
小轻轻“嗯”了一声，贴在夏无言身上。
夏无言取来烤羊肉，放在炉火上温热，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狼吞虎咽吃完。
老严驾着马车载着一些衣物和吃的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家丁。
他看到地上那一摊血迹，立刻知道了发生的事情，指挥下人处理了尸体，又亲自动手修葺屋子。
男童名为宣，他和小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人在他们屋子周围敲打，局促地不安地望着夏无言。
夏无言浅浅一笑，回应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过多久，房子焕然一新，夏无言感激地冲老严告谢。
老严呵呵一笑：“姑娘的事，老严自然要放在心上。”
等到将军府里的人走后，大夫留了下来，认真诊断一番，开了些药。
梨落又抓来药，买来药罐和瓷碗，细心地熬好，端给了小宣。
兄妹两人齐齐跪下，又被夏无言笑着拒绝。
夏无言走的时候留下了所有的钱，对兄妹说道：“有事尽可去将军府找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
小穿上一件不合体的衣衫，站在台阶上，恋恋不舍地看着夏无言她们走远，眼泪又一次悄悄地流了下来。
回到小院的夏无言默默地闭上眼睛，她只能帮到如此，也顺道托李汩告知一声郡守照抚两兄妹，料想他们生活下去是不成什么问题。
梨落也出奇地沉默，大概也被今日那一幕深深震撼到。
南宫燕一个人坐在门外擦拭刀刃上的血污，任凭雪落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