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绝壁旁墨绿丛中,石岩缝里蹿出一簇簇野草山花。整个草甸就是山花夏草的天堂。
小溪边一个道姑蹲在清澈的水里涤了涤擦汗的帕子拧干别在腰间的丝绦上。
弯腰担起箩筐。里面散落着各种的藤叶山花珍菇灵草。
“师姐师姐,山下官道来了好多车马。金黄的旗帜据说是皇上来上峰山进香呀。”
一个眉目清秀的十几岁的小道姑气喘吁吁跑来。
女道姑淡然一笑。
“青儿,师傅教你采的几味药都采全了吗?那
续断和百部的根,白附子和天南星的茎,山慈菇和雍白的形状,都分清了吗?”
“还没。”
被叫作青儿的小道姑嘟着嘴。
“师姐,青儿还没见过世面,想去看看皇上是什么样嘛。”
“青儿,晚上师姐给你做五味汤好不好。”
道姑歪头示意青儿
“看,师姐额采了山蘑菇做汤一定很鲜。”
青儿摇了摇头嘟着嘴挑起道姑的箩筐向远处的坳间走去。
玄天观门口立着一位上年纪的女道爷。
看见青儿和那道姑远远走来,面上现出和蔼
“云儿,为师说过不要去断情崖那边,山势太险,你怎么又去了。”
“师傅,无妨。断情崖的草药种类多云儿也好多多熟识。”
“唉,你呀。斋饭已备好,速速填补去吧。”
“恩,好嘞。”
云儿和青儿将箩筐挑进玄天观晾晒。
夏日天长,风云芷吃过饭趁着傍晚的夕阳在偏房外的平坦处挑拣草药和菌菇。
这些入药配方可以医治山下的村民。玄天观每年都和上峰山的其他庙观一起秋季到山下举行施药节,届时周围村民会自行赶山来取其热闹是当地的一个盛会。。
风云芷已经习惯了这恬静安然的日子。偶尔思绪会飘摇到那曾经的梅林,曾经的沙场。那也只是偶尔。
只是此刻为什么心绪竟不宁。几次将草叶分错。
“云儿,你来也有两年整了。”
无心师傅缓缓走来立在风云芷身旁。
“恩,是的。师傅。云儿来玄天观已有两年。但不知师傅何日收云儿正式为徒授予道号?”
无心师傅手捧拂尘眼神清明
“云儿因何将本已熟识的草叶挑错?”
“师傅,云儿一时恍惚,待云儿马上挑分好。”
“今闻天子黄车挤道华盖倾罗上峰山一带挤满围观百姓。当今天子贤明惠民。颇有上古贤王之风。并且清心寡欲不征召民女,不立妃嫔,不立后位,膝下只有一位小皇子。”
无心道爷对着风云芷似有意无意的嘟哝。
“哎呀——”
风云芷低声一叫。手指被蒺藜扎破咕咕冒血。
“云儿,既然心里有就是放不下,为何不去面对。空门道教对你来说只是逃避,并非修行。所以师傅不能正式收你为徒。”
风云芷兀自垂头抚着手指。不语。
“云儿,为师听说上峰山承愿寺的净慈方丈正巧云游回来,为师修书一封请他主持今年秋日的施药节。明ri你代为师去一趟承愿寺可好。”
无心道爷说完不待风云芷回答,玄色衣袍悠然走远。
风云芷呆呆的坐在草药前,将山慈菇扔进草叶堆,将草叶又放进雍白堆里。
过了这样久的时间,久到她的心已经可以扒开层层回忆捋出那聚散离合的来路上的点点滴滴。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离开。
因为她不能在拥着轩逸时坦然的面对义兄的死。
就像轩逸不能在领回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时坦然的面对风云芷一样。
磕磕绊绊中含啸已经将他的肃冷却炙热的爱种在了风云芷的心间。
他的深情,他的奉献,他的义无反顾,他的看似云淡风轻却深的刻骨的爱。
时光给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们的心里都住进了另一个人,尽管他们相爱着,还在爱着。可是那些不知不觉的沟壑,不能逾越,无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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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天气略略的阴。正是夏日 没有骄阳似火。
风云芷穿上玄衣道袍系上道冠在早饭后徒步赶往承愿寺。
玄天观座落深山河畔,距离山下最远。距离承愿寺也隔着迂回的两个主峰。
待风云芷穿着山间杂草小路走到承愿寺附近的山峰间,正看见官道上百余乘车马,刀枪旗纛一百零八队骏马骑兵开道。
中间五十四柄黄罗伞下一辆豪华圆盖方坐玉辂大舆上端坐一位金冠黄袍的男子。
远远地看不见他的面孔却能感觉到他的气场,那般的尊贵,俊朗,不怒而威。
风云芷闪身躲在几丛桤木后面。透过树隙雾气浸湿了眼眶。
“轩逸——你还好吗—— 你好就好。只要你好。”
百里轩逸恰在此时仿佛有某种感应,冲着风云芷藏匿的方向转过头。
已过而立的百里轩逸不再仅仅是当年的萌帅俊朗,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神情间成熟沉郁。
“云儿?”
百里轩逸自语着举目张望——只有巍巍群山连绵山风拂过他的龙袍。至今他都撒下无影门遍布三国大陆在寻找风云芷,终是没有线索。
微微摇头,自己又是是思虑过度。
“云儿——你还好吗。”
车马仪仗良久才徐徐而过。
风云芷从树丛后闪身出来。呆立着那尘土飞扬的方向。
有时候彼此之间不是不爱是不能。
承愿寺此刻依旧在禁客。因为皇上御临要到晚上才能放香客进香。
一个小和尚在门前扫着方才骑兵刚走过的痕迹。
“小师傅,玄天观云儿求见净慈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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