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三皇女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眸子看向了那灯火通明的营地。
视线一转,来看嘉陵关,关内。
“鲛人泪?”一旁的十男闻此大骇,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垂首坐在营帐中央的男子。
男子叹了口气,起身,这是禁药啊。
而且随着罄族人的灭亡,已经失传良久了。
那个时候,他也在其中,罄族之人的惨状,他怎么会不记得。
哪里有漏网之鱼?
那不是一场战争,那是一种屠杀。
上到入了棺材的老妪,下到还在腹中的胎儿,无一幸免。
那是寒冷的冬日,鲜血遍布,突然了整个世界,尸体遍布,最后还是士兵们用铁锹铲了走去。
怎么会有人幸免?
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想到那些了,本以为淡忘了,可是如今想起来,却是清晰无比。
原来你经过的某些事情,并不会因为岁月而被磨淡,相反,会愈加的清晰。
罄族之人啊!定然是复仇而来。
神秘的族人,究竟在何处?
思绪飘来,不由自主的步出了营帐。
站立在夜空之下,良久。
身旁的十男上前,“将军,夜深风凉当心身体!”
安景澜回神,面具下的脸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襟,抬手将十男递过来的外袍裹好。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称为鲛人泪。”看着夜空,双目仿若回到那冰冷的惨烈屠杀,“这鲛人泪是罄族的秘药,常人服下以后,便能精力百增,毫无痛苦,直至其粉身碎骨。”
“其实那些人在服用鲛人泪的时候已经死亡了吧?”十男的眉头皱的紧紧地。
安景澜点了点头。
这人,是有多恨,才会草菅人命,在战场上用了如此狠毒的药物,用了如此狠毒的计谋。
辛末吴荣,还是看错了她,私欲太强,有勇有谋也终究只是徒劳。
看来,这北漠,真的要亡了。
突然,一只黑色的鸟儿飞进了视线,眼疾手快,便是捉住了小家伙。
小家伙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安景澜低语,“日夜兼程,辛苦你了。”
小鸟儿咕咕的叫了两声,就当是回应了。
鸟儿张开嘴巴,吐出一小丸儿,安景澜拿过来,放飞了鸟儿,鸟儿便是在他的头顶上盘旋,不肯离去。
将小丸儿掰开,里面有一纸条,上面写着师傅给他的信息。
果然是关于杜蕾思的。
可是,只有六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杜蕾思个名字在安景澜脑中浮现的时候,他的嘴巴居然就会不由自主的做出个口型来,心也随着荡漾柔软。
幸福的笑意还是从眼角眉梢溢出,纵然是面具,仍然挡不住那满脸柔情。
他面向玉楼皇城的方向,摸出别在腰间的竹笛,悠扬的笛声慢慢的流淌在边关夜色中。
那是他,对于那个女子的思念,绵远悠长,诉不尽道不明,却是永无尽头。
原来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是停不下来,一如,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