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和冷幽,本打算将她送出魔界,让她走。可是无痕带着天界的人来,他们要带走那个女子,僵持不下,我们便交战了,战后,我才发现,那个女子被人劫走了。”
他的眸子里的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良久,沉默的他缓缓地吐出四个字。
“我知道了。”
而后,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悲不喜。沉璧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将那个女子劫持来的人是他,想将那个女子放走的人是他,而今,那个女子是何人劫走是何处境,他竟不管不问了吗?
他明明很在乎,为何当下却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她有些琢磨不透他。
桌上红烛摇曳,有种迷离的美感,刹魔那种让人看了极度舒适的脸,帅气得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刹魔,可以和我讲讲那个女子的故事吗?”
刹魔站立起身,背向她,冷冷地丢下一句:
“抱歉!我没有和别人分享故事的喜好。”
沉璧的心凉了一大截,她勉强地笑了笑,柔声道:
“那,你早点休息。”
她站立起身,眼光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一袭紫衣,白发皑皑。他像一堵高而结实的城墙,死死守着与世隔绝的城池,墙内的城池中,有他一生无处言说的心事,任何人都跨不进去。
她看到那摆放于桌上曾经供养过她的花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她吗?她有些不确定。她鬼使神差地走向那个花瓶,刹魔听见她的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将花瓶抱于怀中。她低沉着嗓音问道:
“可以将此花瓶赠予我吗?”
她的目光里流转着无数的期盼,在等待着他的期许。
刹魔看着眼前的女子,默不作声,良久,从她的怀中拿回那只花瓶,摆放回原处。
“你若喜欢别的物品,可以随意挑一个。”
他拒绝了她的请求,她内心有些小欢喜,她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刹魔,刹魔却一把推开他,冷声道:
“浮笙,请自重。”
“我不是浮笙,我是沉璧!刹魔,我是沉璧!”
沉璧走到他的跟前,卡,起他的手,捧到自己的脸上,那如珠的泪滚落到他的手掌上,有些温热,明明眼里全是泪,但她嘴上却满是笑意。
“我重生了。因为你,我重生了。”
刹魔抽离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淡声道:
“恭喜!你能重生,我替你感到开心。夜色已晚,请回吧!”
“刹魔,你舍不得那只花瓶。”
她极力地提醒他,可他却缓缓地闭上了眼。
“但凡遇见,皆是有缘,更别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的物什了。那只花瓶,你若真喜欢,便带走吧!”
他的语气里没有悲喜,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实际心意。她以为他对自己有所不同,但,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回头忘了一眼那只曾经供养自己的花瓶,又复望了一眼那层,将真气源源不断输给自己的刹魔,眼中杂糅着许多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抿了抿嘴唇,静默而密闭的空间让她感觉有些难以喘息。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再呆下去,她的心底仿佛酝酿着一场久违的雨,但终究没有透露出一点一滴。她缓缓启了朱口,每一字,都不曾透露出她半点的秘密心事。
“那,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静默,转身,离场,一气呵成。
离朱正要飞离魔界,却被无痕追上。
“月神留步!”
离朱转过身来,看见是无痕便停住了脚步。
“谢谢你刚刚帮我挡了一剑,我心里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你,我要回天界了。你保重。”
她的语气里尽是客气和疏离。
“你可以留下来,据我推测,蛇妖应该还在魔界中,魔界并非你们想象中的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若无向导和足够的法力,一般的仙,连十境都过不了。”
“哦?你们魔界有那么厉害吗?”
她将手中的软鞭收起,语气里尽是轻蔑。
“你们魔界,都十分介意我天界的身份,我可不要留在这里招惹祸端,更何况,雪沁仍在魔界中也不过只是你个人的推测,说不定她被天界的人劫走了呢。”
“你放心!如若这两日搜寻不到她的消息,我们便会出去将她再次劫回来。”
“此话当真?”
“当真!”
无痕斩钉截铁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