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儿,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胡玦只不过是据理论议朝事,朕怎么会生气呢?”。
即便皇上这样说,王奕柏依旧心弦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皇上无奈轻叹一声,又问道:“对于楚立,你有什么看法?傅衡的死与他有关吗?”。
提到楚立,王奕柏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深沉。
“儿臣仔细调查过,攻入锦城当日,楚立一个人消失了一段时间,尔后,傅衡便带了十几名亲信也一并消失了”。
皇上放下手中的茶杯,两只手在身前随意地搓了搓,狐疑道:“你的意思是,傅衡有意跟踪楚立,而且还带了人准备对他不利?”。
王奕柏局促不安地看了一眼皇上,颤颤巍巍的答道:“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既然楚立是一个人单独消失的,单凭他自己,也不可能杀得了傅衡啊?”。
皇上这话的意思还是偏向于怀疑是楚立谋害了傅衡,王奕柏心头一紧,蹦跳的一颗心不知是喜是悲。
踌躇不安的状态让他饱受折磨。
虽然他听了皇上的话,已经开始与楚立之间故意保持距离,但是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楚立受到伤害。
至少他现在不希望楚立出什么事。
这种善良的想法让他又猛然想起了昨日与自己摊开秘密开诚布公密谈的慕容诗晨。
目前的处境,让他陷入一种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难以割舍的局面。
王奕柏神游片刻,皇上又问道:“打斗现场有什么异样?”。
“满地的尸体和血迹”。
“那楚立为什么会去那儿?”。
王奕柏眼睛往左上方斜了一眼,像是在回想些什么。
“他说他是去祭奠一个在攻城战役中死去的士卒,没错,在离打斗现场不远处有一个简易的,只立了一块木牌的坟”。
“坟?”。
“对”。
皇上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肃严暗沉,令王奕柏回答的语气变得羸弱惊恐。
“那个士兵跟楚立有什么关系?”。
“这......儿臣不知”。
王奕柏羞愧地低下头,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
这些线索令皇上对楚立的怀疑更深,他有一些恼怒地瞥了一眼王奕柏,倒不是生他的气,而是为自己竟然无法完完全全看穿楚立而不满。
沉默了一会儿,皇上的语气变得平和许多,悠悠问道:“说说你为何会同意让楚立入锦城劝降?”。
王奕柏惶恐不安地看了一眼皇上,脑海中萦绕的是离京前,他一字一句嘱咐自己的话,脸上惧色不减,低头不敢回话。
“即使你无法领悟朕的用心良苦,傅衡也应该提醒过你,在并州城外你没有攻城,朕念你是为我大荣无辜子民着想,可是东征末国,离灭它只差一步,你为何听信楚立,在锦城之外围而不攻?”。
“当时锦城外有北魏援军”。
皇上厉色斥道:“这不是借口”。
畏于皇上的强大气场,王奕柏敛声屏气,弱弱地说道:“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知错?”。皇上怒吼一声,将刚端起的茶杯又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他也不再言语,气咻咻地盯着王奕柏。
王奕柏嗫嗫嚅嚅地说道:“儿臣不该辜负父皇的一番心意,父皇恕罪”。
良久过后,皇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吐出了心中的怒气,他的脸色也变得温和不少。
“好在你对末国逆民的处置还算令朕满意”。
皇上的语气渐趋缓和,低着头的王奕柏这才谨小慎微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