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思良久，但是楚立看得出，即使自己不说，皇上对陵王也已经是忌惮已久，相信早已有了对付他的策略，在天子威严面前，即使是儿子也绝对不能冒犯他至高无上的权威。
起初楚立只是认为皇上只不过是想要通过儿子们的争储来达到让他们相互制衡以维持自己绝对权威的目的，可是进入红衣使督府之后，他才渐渐发现，原来陵王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大到足以撼动天子威严的地步。
也难怪自己的老爹也要对付自己，这也只能怪陵王太不知道收敛。
不过或许并不是他不想收敛，而是他背后依靠的外戚势力不允许他收敛，因为只有让陵王在朝中有足够的权威，才能保证他们自己的利益。
陵王的势力范围中，兖州是黄氏家族掌控；徐州由刺史王愉代表的王氏家族掌控；豫州则是周氏家族，刺史周义，守军都统周孝。
这三个地方几乎不受皇上掌控，只是在明面上缴纳赋税，实则是由几大家族奴役百姓，鱼肉乡里。
既然摸清了皇上的心思，趁此机会，楚立又进言道：“陛下，微臣翻阅红衣使督府的卷宗时，发现了前总指挥使傅侯爷办的案子，微臣接手调查之后，发现了一点眉目”。
“什么案子？”。皇上回过神之后，突然来了兴致。
“捷王殿下遇刺一案”。
事关自己死去的儿子，皇上脸色一沉，心情愈发的沉重，楚立猜想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应该感到压抑无奈吧，自己的儿子不是死去就是想要谋夺自己的位置。
这样的晚年是应该感到悲哀。可谁让他是天子呢？九五之尊本就注定是孤寡之人。
“有何进展？”。皇上着急问道。
此时，楚立稍稍顿了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朕告诉过你，有什么尽管直言”。
楚立长舒一口气，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答道：“当时负责此案的是柳承宏，他查询了当晚入住驿站客栈的所有人员，一一盘查后，列出了近十位有嫌疑的人员名单，后来不知为何，此案突然被搁置了，微臣查阅后，又重新调查了一番这些人，发现其中有四个化了名的剑客失去了踪迹，怎么找也找不到人”。
“这么说来，这些无端失踪的人就是当晚的刺客？”。皇上狐疑问道。
“微臣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最巧的是，这四个人都是在捷王抵达驿站的当晚住进了客栈，捷王遇刺之后，便突然消失了。当然也有其他的住客是当晚入住的，但是他们都能一一找到，并且排除了嫌疑”。
“这么说来，已经十之八九了”。皇上轻言道，但是他眉头微皱，仍旧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即使查到了这四个人，无法捉拿他们归案，依然无法查出幕后主谋，又有什么用？”。
言语间，皇上心里面似乎还窝了一丝愠怒。
“陛下，据当时接待这四个人的小二回忆，这些人的打扮并非京城人士，倒像是......像是青州人士的装扮”。楚立低声禀告道。
他话音刚落，皇上便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
皇上垂睑低瞥了一眼楚立，又瞟了一眼杵立一旁面无表情的洪公公，脸上的色泽变得又黑又暗。
如今每一件事都指向陵王，让他对这个儿子愈发的失望，此时，了解皇上心境的楚立不禁在心里暗自偷喜，如果真能逼得陵王造反，那他的大仇也就快要得报了。
想到有人造反，楚立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抽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此事兹事体大，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良久过后，皇上冷声训斥道。
楚立一脸惶恐地拱手道：“陛下教训得是，微臣已经派人前去青州查探这几人的下落，还带上了那个客栈小二，只要找到行凶之人，便会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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