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她看着这男人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当年莫羽那般的影子。
中式餐馆的大堂一般都会注重和谐与设计感，悠然没说话，林弋亦是沉默，直到大堂的灯突然暗下来，有音乐忽然从角落钢琴那边传了出来。
熟悉的音乐，平静中带着热烈的节奏，悠然沉默，将目光投向那角落里坐在钢琴旁边的男生身上。
不知道该称为少年还是青年，应当只有十八岁，也算是成年人了，只是略显稚气的脸庞还未完全褪去天真，那应当是还相信梦想的年纪。
《thetruththatyouleave》曾有一个钢琴家在z国一家琴行里弹奏这首音乐，当时她尚且年轻，正在执行任务，并不觉得有什么感慨，莫羽天资奇佳，只是听了一遍，他用另外一架钢琴一个音符不差的给弹了出来。
她当时也像是这般，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
他要做什么，她便陪着他，最后的结果，两个人因为完成任务用时太长，被师父罚去站了一个月的岗。
那个时候，站在大雪纷飞的火炉下，看着他一样冻得面容通红，却开心的笑着。
现在想想，那大约就是她全部的青春，没有年少轻狂逃课交白卷一起网吧蹦迪，更没有父母的唠叨和老师们的苦口婆心，却跟一群同样希望活下去的少年人在野地里打滚，在沙漠里追骆驼，甚至还曾在碧蓝天空间数着繁星睡觉，从飞机上跳下去看星辰在大海里的倒影。
一曲罢，悠然久久未曾回神，直到台上同样的少年换成一把大提琴，拉着未懂的曲调，她才恍然回神，再扭头，就看到林弋眸色深沉望着她。
“为什么？”悠然不明白林弋为什么这么做，即便是她这里还有一个他还未还的人情。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身份。”林弋将手边的虾剥了壳一个一个放好，然后推到悠然面前。
叶家并不承认悠然，外界知道的她与叶凯有关系，也只是猜测，在d市，没有多少人能猜出来她的身份，而对林弋而言，悠然需要这份保护。
“我并不需要。”悠然喝汤，没动林弋推过来的剥的干干净净的虾仁。
台上男孩子的大提琴，绵延柔软，那定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才会将音乐演绎的这般动人。
可惜这般的她，只怕也没资格去评价。
“林弋，你不懂我……日后，不用再给我这些不需要的东西。”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她已经不需要这些外壳来掩饰自己，她已经足够强大，身外之物，总有一天要丢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