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言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一脸焦急的启慕和他身旁背着医箱,满脸无奈的白发鹤颜的老者,心情愈发不好,但他心知启慕也是担心他,便只抿紧了薄唇,什么也没说。
启慕看着自家主子阴沉的眸子,沉默了一秒,十分自觉的转身出去并且随手带上了门。
门内,老者看着坐在桌边,往日里如玉清冷,此时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浑身透露出一股子病态的男人,没忍住叹了口气:“许大祖宗啊!你这是又伤到哪儿了?”
许君言白皙的手指轻蹭了一下手里的白玉茶杯,他沉默一瞬,面无表情的放下茶杯,含含糊糊道:“小伤,不碍事,是他们小题大做了。”
老者不可置否的放下医箱,拿出脉枕,示意他把手放上去。
许君言眉头一皱,手腕动了动,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在老者越来越严肃的目光中,把手搭在了脉枕上。
见此,老者本有些沉重的脸色瞬间就春风拂过。
还是挺听话的嘛。
老者眯了眯眼,坐在他旁边,三指搭在他脉上,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就在许君言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从明显异常的脉向中得知他真实情况的老者,白眉染上了浓浓的怒气。
他一边啪啪啪的拍着桌子直响,一边怒气冲冲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的话不能信!这是小伤??心脉受伤你竟一点也不在意?你现在体内的内力暴乱,一不注意就会爆体而亡!你你你!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有明珠那丫头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明知道你身体情况还如此莽撞的和你动手!我非得告诉太……老夫人不可!”说着他咬牙切齿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看着怒气异常的老者,许君言面不改色的收手推开脉枕,开口道:“行了,我这是老伤,和她无关。”
老者脚步一顿,脚下硬生生的拐个弯,又坐了回去,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疑惑的问:“你这是在维护明珠吗?”
许君言冷着脸:“……不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抬头,眯了眯眼:“不过,你怎么知道明珠来过?”
老者瞬间闭上了嘴,许君言脸色沉了一沉,周围温度都冷了几分,老者顿时有些悻悻然:“这不是……这不是启慕那小子告诉我的……”
启慕?
许君言扯了一抹笑,配着他苍白的脸,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冷邪肆。
老者没敢看他的脸色,低头从医箱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青瓷瓶放到他手边,嘿嘿一笑道:“这是蕴养丸,每日三粒,好好休养,假以时日内伤就会好了。”
许君言看了那瓶子一眼,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不再追问他如何得知明珠来的事。
他刚想明白,明珠刚来这里,想来是那位暗地里授意的,毕竟也只有那一位能让明珠违抗皇命。
他叹了口气,老者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听说你在回去的半路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人呢?怎么没看到?”
许君言轻揉额头的动作一顿,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问那么多干嘛?药也拿来了,脉也把了,你该走了。”
老者:“……行行行,这一个月你别动用内力了,要不然会出什么意外我可不敢保证。”说着老者将脉枕放回医箱里,看了一眼不知又在想什么的许君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扛着医箱拉开门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启慕看到老者出来,眼眸一亮,赶了上去低声问道:“千大夫!我家主子怎么样?有无大碍?”
老者顿了顿,下意识隐瞒了他真实情况:“没什么事,不过是操劳过度,好好休息就行,小子走走走,送我回去!我医馆里还有病人呢!”
“没事就行没事就行!来来来千大夫这边请!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去!”启慕一听自家主子没事,瞬间就笑开了,连连应着带老者走了出去。
忽然老者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神闪烁。
现在天下并不安定,听说后享国的小公主几天前不见了,今天他又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只希望他不要引火烧身才好。
老者叹了口气,跟上启慕的步伐离开了许府。
一时间房间内又只剩下了许君言一人。
他低下头,墨发垂在脸旁,挡住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阿重……”
低声轻喃,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张满是冷淡疏离的清秀面孔。
他知道,这一世她的模样还不是她本来的样子。
他能认出来,也不过是依靠那烙印在魂魄上的印记罢了。
一声轻叹消失在苍白唇间。
福临客栈前。
危重梧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抬头看着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牌匾。
身边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唯有一身红衣的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着装颜色极其引人注目
但此时临近黄昏,百姓们都匆匆忙忙的低头往家赶,根本没注意到站在福临客栈前的红衣女子,就算有注意到了也不过是匆匆瞟上一眼,在看到那不过只是一个模样有些清秀的少女,也就没看下去的兴趣,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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