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里披上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揣好手机，带上钥匙走出门去。
出了大门右转，踩着路灯投下的光一路向前，只走出不到两百米，他就见到了有人在招呼他。
那里不是什么咖啡馆，而是一家蛋糕房，经营小店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已经在这里十多年了，街头巷尾没有人不知道这两个和善的邻居。现在他们中的丈夫正靠在门边，一张惊恐的脸早已经僵硬。
默里走进门去，入眼的是一张小桌，还有桌边对着玻璃墙坐着轮椅的男人。
“巴纳？”
男人没有转身，只是对着小桌另一边比了个请入坐的手势。
默里向前走了两步，突然他觉得鞋底好像沾了什么东西，黏糊糊不太舒服，低头一看是血，一直延伸到布帘遮盖的里屋的血。
这一对夫妇看来都死了。默里猜想。
他在地板上蹭了蹭鞋底，又走几步坐到桌边准备好的椅子上。
小店里的灯光很好，好到能够清楚地看到男人脸上每一道疤痕。虽然这张脸几乎沟壑纵横，默里还是认出了它曾经的样子。
“果然是你，巴纳，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还活着，就是好事，不是吗？”
巴纳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就像那些酒吧中偶遇旧友的酒客那样。
默里讪笑着也拿起杯子。
“抱歉，那时我做了错事……”
“不用道歉，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开始庆幸当初没有进入‘神诫’了。我现在的日子，可比你快活多了。”巴纳打断默里的道歉说，“这次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坦白说我看上了一样东西，但是没把握把它弄到手，如果你肯来帮我，咱们之前的仇怨都一笔勾销。怎样，你来吗？”
“能说说是什么样的东西吗？巴纳，你知道的我这身份看着光鲜，其实没有什么权利，或许不能帮到你很多。”
默里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追问那样东西。
“不需要你以权谋私，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介绍几个‘神诫’里的朋友，我们一起捕捉那段游走在网络上的数据流。”
巴纳啜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地说。
从巴纳在网络上遭遇小贾的一瞬间，他就爱上了它。没有一个数据狂会对能自主成长的智能程序不感兴趣。只要有了它，就能轻而易举的主宰互联网，站在时代的顶端。
相见的第一眼，巴纳就确认了自己心底的如火的野望。
“那个东西是我的。那个东西归我了。可惜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能帮我一起捕捉它的人手，但是没关系，我还有你，我的挚友。只要你肯帮我，我……我们……就将成为这个国家的未来！”
“抱歉，可能我帮不了你。”
默里心里很着急，他从离开家前就用口袋里的手机拨打了警局的电话，可是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默里，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警察吗？如果是，我想他们可能没时间。”
巴纳微微一笑。
“上周军方一辆押送武器装备的车不幸被劫，那可是满满一车厢的枪支，这几天那些家伙都急得团团转。凑巧的是，参与抢劫那六个人今晚都露头了，分别在这座城市的六个方向，所以……不出所料的话，这座城市中的警局现在都已经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