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扬眉道:“你是畏惧人家的武功,想做缩头乌龟,还是贪念人家的美色,假装善良厚道?最后问你一句:你是要同我侯慧慧长相厮守,还是要见异思迁?”
男子叹息一声,双手捂紧长枪,抖着碗大枪花,一边向霓洁裳刺去,一边愤然道:“这怪不得我啦,是你乱抛媚眼,自寻死路!”
霓洁裳先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听着,仿佛遇到了很好玩的事,见长枪带着呼呼风声刺来,脸色一寒,轻举马鞭,突地如蛇狂舞,夹雷带电劈了过去。
男子枪长,但不及霓洁裳的鞭长,心有顾忌,立刻改攻为守,一招“云横秦岭”,长枪打横高举在了头顶。
电光石火间,长鞭卷住了枪杆,往回一拉,只听“咔嚓”声响,茶杯粗的栗木枪杆已从中断成了两截,男子一手捏住一截,面如土色了。
“想杀我,我可不同意!”霓洁裳冷笑,长鞭自头顶一抡,“唰”的一声卷向了男子的脖颈。
显而易见,长鞭只要卷中男子的脖颈,立刻就会脑袋搬家。
“别伤我老公!”紫衣女子久惊叫一声,自马背上跃去,扑向男子前面,竟要抢先去挡。
这样做,即便挡住鞭子,让男子侥幸不死,紫衣女子也必定皮开肉绽。
然而,一粒石子飞出,打在鞭稍,鞭子游荡到一边去了。
紫衣女子和男子双双落地,四手相拥,都面无血色了。
“什么人敢如此多管闲事?”霓洁裳鞭子落空,勃然大怒,纵身离马,鞭在人先,扑向了万古尘藏身的那丛灌木。
发石子打飞鞭子的,自然是万古尘。
万古尘见利鞭飞至,早已闪身一丈多远了。
霓洁裳一鞭扫中灌木丛,犹如刀削斧劈,灌木丛齐刷刷拦腰折断飞落了大半截。
“好功夫!”万古尘由衷赞道。
霓洁裳听清了声音,也看清了万古尘,一下子静了下来,喃喃道:“是……是你?”
万古尘叹息一声,一边走近那对青春男少的夫妻,一边道:“不是我喜欢多管闲事,而是我曾滥杀无辜,痛悔而于事无补,希望别人不要步我后尘,多留遗憾。”
霓洁裳突地对着左边林木纵声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又有怪事了?
万古尘诧异莫名,停了脚步,向霓洁裳目光所对的方向看去。
那儿,林木幽深,并没有什么奇人人奇物出现。
刹那的分身,万古尘觉得不妙,立刻回头,毕竟慢了——
霓洁裳一瞬间挥出一鞭,抽在了那对青春年少的夫妻头顶上。
猝不及防,紫衣女子和相拥的男子都脑袋中鞭,双双皮开骨裂,血花飞溅着倒地毙命了。
“你……你?”万古尘盯着霓洁裳,支支吾吾说不清了。
霓洁裳吃吃而笑,显得无比开心,然后正言厉色道:“你是我的什么人?我有是你的什么人?我们都是路人。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各管各的事。你想充英雄豪杰,把我杀了好了!”
“裳儿,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万古尘惨然问道,“这两个人身犯何罪,竟要他们死得这样悲惨?”
“‘裳儿’是该你叫的吗?”霓洁裳冷哼一声,然后对两个死者吐了一口唾沫,“我进酒店,这两个男女在我眼前大秀恩爱,难道还不算死有余辜吗?”
因为大秀恩爱,就该死?这是什么话?
万古尘重新打量霓洁裳,发觉她更加秀美了,但身上的温雅和善良,已荡然无存了。
变了,霓洁裳的性情彻头彻尾变了。
万古尘心头疼痛,惨然道:“罗紫衫罗大婶呢?没同你一起来?”
霓洁裳面若寒霜道:“那个面目可憎的老妖婆,被我一剑杀死扔下海喂鲨鱼了!”
“裳儿,你……你怎么变得这样了?”万古尘心痛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霓洁裳冷冷道:“我不是你的裳儿,你的裳儿已经死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万古尘问道:“你为什么要杀罗大婶?”
霓洁裳头也不回地边走边道:“我有一个情郎,原本第二天就要同我大婚了,但那个老妖婆撺掇我,要我考验一下那个情郎,要我装眼瞎让他离开海岛去找灵药,结果情郎一起就再也不属于我了……”
说到这儿,语声悲切,黯然泪下了。
万古尘更加心痛,明白了霓洁裳的性情大变的原因,但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问道:“你要去哪儿?”
霓洁裳突地昂首挺胸起来,斩钉截铁道:“我要去杀一个叫熊美娘的女人,是她抢走了我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