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主以雷厉之势收了大权,拿了民心,然后就往花浮宫里一躺,开始睡觉,两日前她应下的那封邀战函黑不提白不提,忘了似的。
四殿漓凤来过两回,有用的没用的说了一大堆,这位主连个哼都没给。漓凤自讨无趣,走了,再没回来。
兵将操练的越发的紧,却也压不住族人心底起的慌恐。龙族此次来势汹汹,势在必得,两日前便已经陈兵弱水岸了,一众族人急得团团转,还是不敢说,还是不敢问。
小主自己有想法,脾气还不太好,四殿都拿她没办法,他们还是不惹为妙。
一干人等被押走,花浮宫又恢复了往日肃静,花容眼角余光往宫门处瞥了瞥,抻了个懒腰起身回了殿去。
宫门外,一道纯白衣角在风中飘摇。
五尾躲在暗处眼看着听风被押向业火刑牢,忿忿跺了跺脚,而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似的大步跨进花浮宫。
寝殿里,烛火跳动,花容捧着一卷羊皮卷,仔细的看着上头画着的古怪图谱,隐约可见楚篆小字:降龙阵。
外套已经悉数褪下,花容只着着里衣懒散卧于榻上,时而蹙眉时而撇嘴。
“叩叩叩~”
房门响了三响,花容撩起眼皮朝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进。”
房门打开又关上,五尾迈着碎步进到殿中来,行叩拜之礼,“五尾见过尊主陛下。”
“找我有事?”花容闻声放下手中羊皮卷,虚倚在软枕上,抬起头来问。
“小……尊主陛下……”五尾一时还是不习惯改口,顿了一顿才道,“尊主陛下,能否求您看在五尾伴在您身侧千年的份上,饶听风一命?五尾可以为他作证,他和先主的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无辜的。”五尾恭敬跪地,有些踌躇的看着花容,直言道。
五尾和花容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也最是了解花容的脾性。花容素来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她不喜欢拐弯抹角,刚好她也不喜欢。
刚才在外面她便想好了,只要花容问,她便直言。
凤翔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老凤主的死对花容的打击很大。不过三两日的时间而已,花容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冷漠嗜血。
先主死的迷妄,花容迁怒一众紫阳宫的仙侍,理所应当。
她知道让花容放人的希望渺茫,可是她终究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听风被沉了塘。
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的,至于能成与否,她都心中无憾了。
事实上她来求花容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谋求一个心里藉慰罢了。
花容对她有救命之恩,待她也极好,这份恩情她感念,但是听风她一定要救,不论花容愿与不愿。
“国有国法,你的面子还没那么大。”
花容一如预料之中的那般冷漠,五尾的身子浑然冰凉,却听花容话锋一转,“但是法不外乎人情,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本尊可以允你见他一面。”
花容睫毛轻垂打下一片阴影来,扬手一挥丢给她一块金牌。
“这块金牌可以无差别穿过业火苍云的结界两回,沉塘之前你可以去见他最后一面。”花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五尾接下金牌,看着金牌之上的“尊主金令”四字,大喜叩地,“五尾叩谢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