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素来平和的天宫此刻一片萧瑟破败,连昔日巍峨的宫殿此刻都没了光辉。
外忧刚平又起内患,与凤族对战后的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清理,自己人又起了宫变。
原以为一场流血在所难免,没想到关键时刻,已经死去的九殿下如天神降临。
冷亦非毕竟是先帝亲子,是正统金龙族血脉,他的出现让龙族迷茫观望的人有了主心骨,纷纷表示拥戴。
诛赤俞,平内乱。
于是乎历时一日的赤俞宫变还没真正发起便宣布以失败告终。
赤俞一党被悉数落了仙籍剔了龙骨发配到了大荒泽去。一应随众也被削了仙籍或流或放。
天宫局势瞬息万变,朝堂上下也都重新洗了牌,龙族族众响应号召清点战场,重整天宫,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时光在忙碌的夹缝中偷偷溜走,一晃眼已经过去了月余光景,九重天宫又恢复了一贯的威严,然而众人忙完了手头工作突然发现离两族息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新帝却迟迟没有登基。
这是什么情况这?
国不可一日无主,天不可一朝无帝,天宫没有天帝可怎么得了?
于是闲下来的仙神尊者们约上三五老友纷纷赶往太微殿去一问究竟。
到了才发现,殿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族人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仙侍说几位殿下在里头商议要事,至于这要事是啥事儿,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外头哄哄闹闹已经小半个月了,殿里头,魇君,宿迁和左奂围坐桌前,愁云惨淡。
“咱们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啊?”魇君单臂支头,望着殿门,幽怨的叹了一声。
那日赤俞杀上太微殿,关键时刻老九出面,斩杀赤俞后便匆匆离开了。当时他们忙着处理赤俞余党,也便没有在意。
直到半个月前宿迁收到了一封手书,他们才想起来冷亦非已经走了许久了。
手书上的字是冷亦非的字迹,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概括起来大概就是他不回来了,天帝的位子他们哥仨谁爱坐谁就坐吧,没人想坐的话随便揪一个他们看着顺眼的扔上去坐着也行。
宿迁看到最后脸都绿了。
宫变能这么快平复下来全是冷亦非的功劳。天宫能有现在的太平,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有冷亦非震着。尤其是现在冷亦非已经飞升了上神,按理这天帝之位就该是他的。
可是现在冷亦非的人找不见了,又传回来这么封手书。宿迁自己拿不定主意,当即找了两位兄弟过来。
魇君和左奂得到冷亦非不回来了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让宿迁继位。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虽然宿迁修为不如老九,也不是什么上神,但毕竟也是金龙后人,而且与老九又是亲兄弟,由宿迁继位,族人们便是有什么想法,慑于老九应该也不敢提。
然而宿迁却觉得自己在两族交战中杀孽过于重了,要洗一洗自己的杀孽。他说他已经和释迦牟尼说好了,待天宫的事一了便去他那听经去,所以是绝对不可能当什么天帝的。
继任的重担顺其自然落到了魇君和左奂头上。
俩人面面相觑,魇君说他要去冥界找玄冥尊者讨教引人魂识的术法,这一去,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至于左奂,自从得知花容仙逝的消息后就酒不离手,见两位兄长推诿帝位,咕咚咕咚几大口酒下肚,便迷离了眼。
宿迁和魇君看着醉怏怏的左奂,同时摇了摇头,他这个样子可不行。
俩人研究了小半天,确定他们哥仨是没人想坐那把椅子的,可是如果随便拎个人上去又觉得不妥。
别说是别人,便是他们想继位都得打着冷亦非的名义,原因无他。只因为现在凤族虽然彻底退了兵,但龙族不败战神的神话已经被打破了,其他族界虽未直接开兵来战也都虎视眈眈。这时候龙族需要一个既威于外又慑于内的天帝。
而冷亦非是唯一的人选。只有他能坐的住上头那把椅子。
龙族已经快被打空了,再折腾一把,这天宫就真的要换个外族人坐坐了。
他们绝不允许龙族万年基业毁于一旦!所以得把冷亦非找回来才行。
下定决心,三人便开始找人,寻人蜂追影蝶放出了几百只,山河湖海找了半个月,然而冷亦非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一点音讯。
“唉,这么干靠着也不是个事啊。”魇君又叹一声,“二哥,你拿个主意吧。”
“看来,得求求他了。”宿迁目光微凝,说。
“他(她)?谁?”
宿迁未答,起身就走。
“哎,你去哪儿?”魇君忙问。
“凤翔。”宿迁丢下两个字,化一道白光而去。
“凤翔?去凤翔做什么?”魇君不明所以,倒是一旁喝的烂醉的左奂听到凤翔二字突然来了精神,“二哥,等等我。”说完也跟着下了去。
“?”黑人问号脸。
魇君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半晌才怔怔抬起手,轻轻招了招,“拜拜?”
与此同时。
卧龙潭。
黑水幽幽,流向不知深处。潭中央一眼冰泉汩汩冒着泡,潭底下,一条黑龙盘卧,轻阖着眼,似在浅眠。
突然,龙眼睁开,倏地抬起头来,哗啦啦的潭水四溅开去,龙身出水,黑龙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条银龙。
“轰~”银龙呼啸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旋,而后落地,化为人形。
银裳拖地,冷亦非活动活动脖子,转身出了山门。
他身后,“簌簌簌~”落下三只追影蝶的尸体,一旁,死去的寻人蜂的尸体摞成了小小一堆。
冷亦非出了山洞,看了看日头,心中暗惊,没想到他在这黑潭一卧便是半个月的光景,那八卦门着实厉害。
那日他从乾坤境离开,刚撑着出了乾坤境便因伤重失去了意识,醒来便发现自己掉到了这里来。
他伤的很重,需要疗伤,发现这附近有一口黑潭,便到了这里修养。
在潭中养伤期间,他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便是关于曾经的父尊紫阳。
这一次醒来,他的脑中多了很多陌生的记忆。说陌生也不算陌生,因为那些记忆曾属于他,只不过后来被人封印了。
现在的他死过一次,记忆的封印也随之消除了。
那些记忆很零散,但是很清晰。
他幼时常常睡的不安稳,梦里常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总有一个小女孩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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