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沚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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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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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五月底,离简曜的三十岁大寿不到两个月,宫里宫外就已经忙的炸开了锅。

连平时负责扫地打杂的宫女们也不偷闲,纷纷出着自己多年来的积蓄,求着公公侍卫们从宫外捎回钗环耳饰,霓裳轻缦。

为的就是在皇上寿辰上一展风采,求的垂青。

宫女们如此,官宦世家的小姐们,宫里的嫔妃们,更是大花手笔,扔出去的钱如流水般。民间的小女子们也甚是不老实。

每年皇上寿辰,都大肆选拔天下美人进宫。唯有此时,天下女子们才有机会都来博皇帝一笑。

借着皇上生辰的由头。官宦子弟也会在皇帝之后挑走几个心仪的美人。但摄政王殿下从来不会在此刻纳妾,虽说传闻中简沚平日里很是风流。

这让众女子何等哀心,毕竟摄政王殿下的风姿,世人都大有耳闻。

宫外已经开始有藩王开始寻思着进贡美人珍宝,实则便是想派细作等入宫。不过这一切都在摄政王殿下的掌控之内。宫内也是开始手忙脚乱地布置着一切。

来到莲楼已经大半个月,我无非每日给青滟负责些饮食,帮她修剪她的莲池,其他时日也是无所事事,但活儿却比我当姑姑时累些。

皇上来她宫里时,新来的嫫嫫总是把我支开来,大抵是皇上不愿意见我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图个清静,也觉得是一桩好事。她宫里的宫人对我也不理不睬,所以我时常闷得慌。

起初刚来莲楼时,我也被这里的华丽惊讶到了。青滟有一整座美丽的莲池,池子中央是一个用纱幔围起来的榻,要说到这池中央,也只能踩着水面上那一竖排的石头。不过看来,也别有一番风趣。而整个莲楼大大小小的过道,都是由上好的檀香木制成,能如此奢侈的人,也只有简沚和皇帝的爱人了罢。

我心下想着这贵妃娘娘真是会享受这日子,有时也因她青春的美好为自己的惨淡身世感到难过…

算起日子来,简沚已经两月没有再召见我了。申逃也有一月多未见了,他都不来找我一次,我却对他甚是想念,真是没出息。对简沚,也甚是想恋。

又是一夜,快要六月了,天气也是极热。我在莲楼的小花园里修剪着名花,觉得喉咙有些苦涩,身上燥热,便想着回屋探口茶。青滟被皇上叫去了侍寝,宫人也带去了些。剩下的宫女们也都甚是忙活,我也清闲。整个莲楼,就只有我和几个看守的侍卫。

喝完了茶,却觉得有些腰酸背痛,我想着让自己放松一下,便自顾自放了些热水,准备好生泡一番。

放下白色的纱帘,退去汗腻腻的衣裳,只剩下了遮羞的肚兜和裹裤。

我独爱琼花,所以就喜欢穿绣着白色琼花图案的水蓝色肚兜。

细细的胳膊伸入水中,试探着温度。

水的高温让我放松。不自觉的有些乏了,神志也有些模糊不清…

解开发带,三千青丝如瀑坠在沚清钗窄小的肩上,只留下一支兰花簪子在头上。越发衬托的她清瘦。来了莲楼这些日子,沚清钗做事的确比以往辛苦了些许。

刚准备入水,却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心下有些厌恶,想着应该是一般宫女找我麻烦,可这敲门声太大,宫人们再如何也不会对我这般放肆。倒是像个男人。能如此的,也便只有申逃那个坏蛋了。

“何人?”

我的口气有些许责怪。

那人也不会话,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他走了。我心下有些难过,但是耐不住身子太过疲惫,还是准备去泡一会。

我沐浴从不脱掉贴身之衣,怕突然有何不测,就这样身着裹裤肚兜进了水里。将胳膊双双搭在木桶上,侧着头贴着手臂,准备小寐一会。

突然门被踹了开,热风股股袭了进来。我立刻被惊醒,连忙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还未等我将手藏入水中,闯进来的那人就已经将我双手紧箍住。房内灯已经被灭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知道是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子,他的身形,与申逃很是相似,而且,也像极了简沚…

但却着一身白色的墨竹衣裳,领子敞开的大了些。头发散着,让我更加看不清他的脸。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味,我仔细一闻,是琼花酿…

“放开我,申逃!”

我此刻衣不蔽体,只能遮羞一说,而且裹裤和肚兜都浸湿了,两颗柔嫩的粉葡萄也有些许若隐若现。从没被别人看过我的身子,我羞愧又紧张,以致于太过激动,在他手下拼命扭捏。

要说我为何知道他是申逃,也是因为简沚从不因酒乱性,而且他喜欢梅花醉那种名贵的酒,从不会喝四品的琼花酿。反而申逃,他极其喜欢琼花,每次他喝酒,我都能跟他沾点彩头,小尝几口,我也喜欢琼花的味道。可是每次最后都是我喝的醉醺醺,而他却非常清醒。

这七年来,我只清楚地记得他喝醉过两次。其他时候他从不会如此放肆自己。简沚爱品酒,却千杯不醉。可如今我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太醉了。

他抓我的手收的紧了好些,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他的大掌中扭曲。我身板子本就弱不禁风,被他这么一折腾,我都忍不住要掉出了眼泪。

“疼……”

我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手竟越发的紧了。我疼的几近昏厥,眼睛红了,下意识地掉出了几滴泪。屋内这么黑,我以为他没有看到我这不争气的泪水,哪知透过皎皎银月,他却看的一清二楚…

良久,他泄了一口气。

他就那样站在我面前,虽然他抓我的手放松了好多,我还是有些痛楚。他…不是申逃?

“王…王爷…?”

我大惊失色,手中的簪子也掉到了桶底。殿下怎么会来这里?他莫不是来找贵妃的吗?可是又怎么会来我这里,又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殿下从来不会允许自己这样…

“奴婢…奴婢带您去找贵妃…王爷能否…先到外屋醒醒酒,容奴婢…穿件衣裳……”

我羞愧难当,心里狂跳不止。

“你想带我去找她?”

他松开了抓紧了我的手。

“嗯…嗯。”

我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觉得今天的殿下与寻常我见到的不一样。他的情绪似是有些…不快?又有些…高兴?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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