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亭溪急忙把自己的眼神看向吉祥,片刻后,确定自己已经把隐藏身份的慌乱混过去以后,才微笑着看着綦友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吉祥,让后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綦友嘉好像是看明白了,点点头,说:“我看吉祥现在也不拿你当外人了。行,你看着它,我先去洗手。”说罢,扭头问老妇人,道:“对了店家,待会儿能不能打桶水来饮饮马,然后给它点草料吃,我会一并付你钱的。”
老妇人听说给马吃点草也能收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忙不迭地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公子你别说,我可是看得出来你这马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牲口。特别是现在这世道,怕不比座金山还值钱。你放心,我一定好生照料。你家这位小哥也懂事,这宝贝,可不得有人看着?”
綦友嘉对着老妇人作了个揖,道:“店家过奖,只是它跟着我也有几年了,实在就像家人一般。待会儿店家把它的口粮也算在我们饭钱里便是。”
老妇人的脸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见此情形,安亭溪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位綦二公子还真是和齐友嘉一模一样,简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只不过,九百年后的齐友嘉刺穿了自己的喉咙,这让安亭溪无法面对——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无法面对齐友嘉,而是无力面对自己是个“残疾人”。现在,身处九百年前的南宋,綦二公子脑洞大开,偏要用“友嘉”做自己的“字”——成了她躲也躲不掉的綦友嘉。而安亭溪还不能暴露自己是女儿身,以及无意间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这样一个事实。
老天爷这是开的什么玩笑?自己难道就不能有一段正常而美好的……相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