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言若虚走近了,明然是听到了陆玄羽的话,神色间隐约含了几分怒气,“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不怒而威,陆玄羽忙咽了咽口水,委屈巴巴地盯着言若虚,差点哭了:“你若非怕我吃你的酒,何以那些护卫不让我入驿馆?”
“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过,陆玄羽请我吃了酒,作为回报,就一定要请他吃的。”言若虚看向楚璋,眸色中含了几分恼意。
“公子,这个人乃是罪臣之子,他深夜擅闯驿馆,不知居心,为了公子安危着想,我就做主先将之拿下了。”楚璋拱手道。
“真有意思,先是曲姑娘,你们说她是叛臣之女,如今又是陆玄羽,说他是罪臣之子。你们言外之意,无非是说本公子认识的人,皆是些鸡鸣狗盗之徒。本公子的就如睁眼瞎子一般昏聩无用?”言若虚越说越气,摔袖转身欲走。
“公子,云修未有此意。”楚璋忙追出了屋外,拱手作揖道。
“既无此意,那你放了他,替我备上一桌好酒好菜,我要宴请陆公子。”言若虚别过头,扫了陆玄羽一眼,淡淡吩咐道。
言若虚已如此吩咐了,楚璋也只能气得干瞪眼,将陆玄羽放了,又去备了一桌好酒好菜。还为陆玄羽斟了酒,赔了不是,方才告退。
告退之时,言若虚又道:“对了,适才汝阴府韩太守谏言,令芙蓉镇知县陆铭监管梧桐落草庐修葺,将功补过,我也听着可行。不妨就放了人,如此也免了陆玄羽罪臣之子的头衔。”
“这如何使得?那芙蓉镇知县陆铭犯下的可是漏缴赋税的重罪,如今还深陷私吞赋税重罪之中,万万不能赦免。”楚璋闻言,自是急了,开口劝阻道。
“此事,齐相国也应允了。你若有异议,便去问齐相国。”言若虚轻飘飘丢了句话,便将楚璋打发了去。
楚璋走后,言若虚又遣散了一众人在外候着,堂内只有他与陆玄羽两个人。陆玄羽端起一杯酒,先干为敬道:“今夜,多谢言公子出手相救。”
“孤能赶在紧要关头救下你,还多亏了一个人。”言若虚端着白玉酒杯,似笑非笑道,“曲姑娘。”
“六姐姐?”陆玄羽不明所以。
“是她,无意间瞧见了你翻墙闯入,被护卫捉去之事,她立即来报,求孤赶去救你,否则性命堪忧。”言若虚轻抿了口酒,笑了笑道。
“原是如此。”陆玄羽不禁露出尖尖小虎牙,眸眼如星子,手握白玉酒杯,冲着言若虚恭敬一拜,“此一杯,是谢公子大恩,给家父戴罪立功的机会。来日,公子如有需要,陆曜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语毕,陆玄羽仰头一饮而尽。言若虚扶起了陆玄羽,只笑道:“孤如此所为,实在不知于你父亲,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