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城市,市中心,没有大型动物,能做出这种事的,就只能是异变了的妖。
明墟走上前,凑在尸体的伤口边上闻了闻,也随之皱了眉头:“有妖气。”
连朝:“闻得出来是什么东西么?”
“这他么鬼能闻出来?但它修为不会低了,至少也是只两百年以上的老妖。而且,”明墟俯视着死者那张苍白年轻的脸,良久,叹了口气:“妖气淤结,这东西就是冲着梁雀去的。”
“……”连朝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看向原野:“尸体是谁送过来,在哪里被发现的?”
“花台新区,一条新修的路,尸体被发现时半吊在路旁下水井口,是巡警车送过来的。”
“像这种情况立案么?监控呢?”
“新区,监控归路政管,得走流程。”
“妈的你们人类办事是真他妈墨迹!”连朝破口大骂起来,她和明墟的岁数加起来抵十几个世纪,修为也不浅,却偏偏连追缉一只造孽的小妖的手段都拿不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只有人难受,妖啊鬼啊,都不好过——
他们在人间活着,安分守己,用几百一千年的时间给“恶妖恶鬼”正名,可一旦有妖为祸,像现在这样一派祥和,能撑多久?
明墟死死盯着那个伤口,眼底红了一片,像是做好了很难的决定:“……得瞒下来,老野。”
连朝看看他,说不出话。
“好办。”原野拾起一把手术刀,利落地把伤口造假成了普通的刀创。“梁雁那边,你们看着编吧。”
梁雀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还未来得及成年,锦绣前程、世间百态就再与他无关了。
太残忍。
明墟额角绷紧了青筋。“不管杀人的是个什么,它必不得好死。”
解剖室没有关门,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时候,他们下意识地停住了话题。
只见梁母从门外走进来。
梁母脱离蛊族、怀有梁雁那年,还不到二十岁,如今四十出头的年龄,经历了十几年的活寡,岁月没舍得在她身上动什么刀子,自己却已经主动老去了。
尤其是望着梁雀的尸体时,众人分明看见,发髻上垂下的几缕儿已经白了。
梁母看着解剖台上毫无生气的儿子,到底也没有落下一滴泪来。连朝突然觉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家的女人,特别吝惜自己的眼泪。
“阿姨,”她走上去扶梁母的肩头。“……雀雀已经转往投胎了。您节哀。”
梁母摇摇头,长叹一声:“是他的命。”
“阿姨,梁雁没来么?”明墟问。
“雁雁?”梁母抬起头,环顾四周,视线便落在了明墟脸上。“雁雁不是来过了么?”
“啊?”明墟满脸疑惑。
“警官们没问她多少,雁雁跟我打个招呼就上来了呀。”
推算时间,在这之前,他们……
“可毁了!”明墟忍不住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