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烛照。”
冰帝的声音非常寒冷,仿佛混着石壁上的浓霜一般。
宁荒闻言心头微微一惊,心想原来徐洛阳竟是教主挑中之人,难怪瑶台峰峰主没有点明,而师兄也没有再继续。
想到此处,他有些遗憾,隐隐也有些恼怒和不满。
看来一年半后诸峰承道无论师兄还是自己都无法抢到徐洛阳了。
星澜峰地位再如何特殊,又如何能与教主所在的辉夜峰相提并论。
“已经有了冯南笙,猩月峰一半弟子都是他的,现在还要徐洛阳……”
宁荒冷着脸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另一位天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什么信心,放眼七大总坛,谁不想要王十三承道?
他想着这件事情,说道:“这两年卢师侄在碧月堂确实不错,听说又有一个人过了内门考核,点燃了圣品月魂,我要不要去观察一下?”
冰帝面无表情地问:“何名?”
宁荒答“白玄。”
冰帝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那墙上的浓霜,若有所思。
白玄,不是黑白分明的意思,那么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他的感觉那样强烈,师傅,你那种震惊人魔两界的绝世大物,真的就这么死了么?
宁荒见师兄如此,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唐九入蜀,却在拜月教没有什么名份,要不要在星澜峰给个长老的名额?”
冰帝冷哼一声,说道:“那个懒鬼?”
宁荒苦笑,他非常清楚师兄最讨厌的是哪种人,当年就算提到小师叔,也不会有半点好脸色,赶紧再次转移了话题,说:“我本以为今日诸峰会问起圣湖峰的事情。”
冰帝冷笑说:“教主师弟不让问,谁人敢问?”
宁荒有些不安地说:“就算不问,总还是要给个答案。”
冰帝说道:“就说云师弟在轩国洛城被快活林与北溟幽国高手偷袭,受了些伤,正在调养。”
宁荒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自然知道这并非真实情况。
圣湖峰峰主云万里疯了。
当他从辉夜峰送到星澜峰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冰帝走到洞府最深处,来到井前。
星澜峰顶距离地面不知几千丈,气候异常寒冷,就算山壁里蕴着些水,也早已凝结,如何能够抽起?
这里居然有口井,真是极其怪异的事情。
井口很黑,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整个拜月教只有真正的大人物们才知道,这口深井名曰镇魔井。
井底共有三层。
第一层为无常。
第二层为无间。
第三层为太阴。
前两层关押着谁都不愿意面对的妖魔、还有那些背叛者。
至于第三层,冰帝没有到过,教主没有到过,亦或许现在的整个拜月教,只有三大护法中的天狗到过。
一道极其凄厉的声音从黑暗的井底响了起来。
声音起处应该极为遥远,听着有些含混,但其间隐藏着的怨毒与疯狂之意却是无比清楚。
“就算没有阴,那么阳呢?”
那喊声幽怨无比,如九幽十八层地狱的怨鬼在哭泣一般,令闻者心生畏怯。
宁荒修至神游境多年,可称上仙,但听着这道喊声,脸色依然变得有些苍白,仿佛其中寒意,比这星澜峰万年不化的冰雪还冷。
也可能是因为不久前这个镇魔井内的疯子,还是拜月教地位极高的圣湖峰峰主?
他问道:“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把云师兄关着,他总是喊着那句话,也不明白是何意思,如何去查?”
“为什么不能一直关着?不管他为什么发疯,也不管他当时出手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疯了,但敢对教主行凶,便有被关的理由。”
冰帝看着镇魔井底,听着那道凄厉的喊声,脸色难看。
“没有阴,阳呢!”
“没有阴,阳呢!”
宁荒听不懂这句话。
整个拜月教都没有几个人能听懂这句话。
但冰帝能懂。
他甚至知道,可能就是因为这句话,云万里才会发疯。
可如果教主让他发疯,为何不干脆让他去死?死人才不会说话,不管是真话还是疯话。
教主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到星澜峰?难道真是因为好生之德?还是……
你想用这个疯子来试探我什么?
想到这里,冰帝那双幽蓝的眸子里散发出骇人的寒芒,快眯成了一条缝。
……
……
白玄向远方眺望,那座峰很高,宛如一把伫立指向苍穹的巨刀,峰顶风雪飘摇。
挑了挑眉,他收回目光,走进了身前幽静的小楼。
这座小楼在碧月堂之后,由山路行十三里,忽然出现在眼前,仿佛一个屏障,隔绝了两个世界。
这座小楼供奉着拜月教历代掌门以及重要人物的画像。
猩月峰是七大总坛中的斗魂,常年代表拜月教对外征战,是抛洒热血牺牲最多的山峰,历代峰主自然有资格位列重要人物。
不过修道者寿元绵长,就算猩月峰历代峰主结局大部分是战死,但小楼里总共也只有七幅画像。
白玄心想,其实这些人也有那么一两位比较特殊,战死只是对外的说辞,其本人却关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走到长廊后方,他停在了一副画像前,那副画像有些新,挂上去没有几个年头。
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是画像主人的名字和身份。
拜月教前任教主,上云真人。
白玄看着画像里那张似真似幻的脸,笑了起来,有些稚嫩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两个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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