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一口精血喷出，修为顿时从玄气九层急速跌落到玄气七层，而且还在不停的下降中。
他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只是呆呆地看着小火已经冰凉的尸体。他现在才体会到，师父凌九霄在伏龙胜境兽冢中小灰的墓碑上刻着的那几句话的深意，也体会到了师父当日的心境。
“小灰之死，令我肝肠寸断，吾痛失一亲人！吾痛哭百日，大醉半年，之后寻得万年寒冰，以保存小灰之躯体，葬于初见之地，后移至兽冢。虽时隔千年，忆及往昔，心中哀思与日俱增，虽有通天彻地之能，又有何用？！”
言犹在耳，秦枫也自认为已经做好了灵兽牺牲的准备，之前兽王谷大战时，十几只一级灵兽奋战而死，他只是悲痛而已。今日小火之死，才让他真正体会到了“肝肠寸断”的感觉。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周云龙嘲笑的声音：“可惜啊可惜……秦枫，虽然我次次都觉得已经充分估计到你的实力，可每次你都会超出我的想象！你可知道，刚才你的那一击，直接灭杀了八千个魂魄，也就是说，杀了我八千次！”
周云龙说到这里，似乎是心有余悸，又仔细端详起了秦枫，突然大笑起来：“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愚蠢！若是你的招式继续向阵法攻去，有很大的机会可以破开阵法，而你竟然放弃了！为了救那只必死的灵兽，你竟然用如此强大的招式去杀一只可有可无的铜尸？哈哈，正因为你的愚蠢，你丧失了唯一击败我的机会！”
秦枫蓦地抬起头，血红的眼中射出滔天的恨意，周围渐渐浓郁的血煞之气竟然一荡而开，就连周云龙都心生畏惧，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他恼羞成怒，喝道：“区区一只畜生而已，难道你还想为它报仇？”
“不许侮辱小火，他不仅是我的灵兽，更是我的亲人！”秦枫大怒，正想站起身来，却感到玄气之海中一阵剧痛，又跌倒在地。
“哈哈，看来刚才那一招已经耗费了你全部的玄气，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怎么跟我复仇？”周云龙上前一脚将秦枫踢飞，大笑道，“是不是感到玄气之海不太对劲？刚才你虽然吸收了铜尸的玄气，但铜尸体内的血煞之气也被你吸了过去，如今你气海空虚，已经被血煞之气完全封锁，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果然，周云龙话音刚落，秦枫身上的气息如跳崖般飞速跌落，玄气六层……玄气三层……玄气一层，直至完全感受不到！
周云龙看着躺在地上的秦枫，说道：“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好人，但在这残酷的修仙界，好人是活不长久的！仁慈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致命的缺点！作为一个人，我佩服你，但是作为一个修炼者，你根本就不够格！”
秦枫挣扎了一下，用尽全力终于站了起来，虚弱地说道：“或许你说的没错，但仁之道是我心中追求的至高准则，即使身死，我也不会改变心中的道！”
周云龙似乎暂时没有了出手的意思，而是接着问道：“你不久就会死在我的手上，到了此刻，还不认为我是个恶人吗？”
秦枫露出了一抹笑意，缓缓说道：“道，无关善恶，也没有好坏。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嗜杀之人，心中同样有着远大的追求，若非如此，你早就把九大门派的人全部杀了。所以，你并不是恶人，只是有些心狠手辣罢了……”
周云龙并没有反驳，而是冷哼一声，又问道：“那你想为无辜枉死的这一万人还有你的灵兽报仇吗？”
秦枫道：“你杀人，我也杀人，但每杀一人，便会沾染上一丝因果。我的灵兽小火因你而死，这份因果便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必会找你报仇！而这些被你杀掉之人，同样给了你摆脱不掉的因果，他们虽是平民，但焉知未来他们的后人中不会出一个帝境强者将你斩杀？纵使最终人力无法了却因果，天道不仁，自然也会出手的。”
周云龙沉思半晌，方才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听不懂，但似乎有些道理。”
接着他抬头望天，淡淡地说道：“秦枫，还有一个时辰，天煞之力便会入阵，而你也会尸骨无存！也罢，你也算是我敬佩的人，现在又修为尽丧，这一个时辰，我便不对你出手。待会儿我要静静欣赏你灰飞烟灭的样子，成为我周云龙踏上强者之路的第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