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的，没错，你知道他？”对方略带迟疑地说出了两个正确答案，让乔炜彤给出满分。
“你看看，是他吗？”
自从在前往岘港的游轮上，厉刚主动添加自己的微信，程翕就时常能看见他的各种自拍。
“对，没错，就是他。”乔炜彤的眼神里出现一丝疑惑，程翕完全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索性主动从实招来：
“我曾为媒介广告的业务找过廉涛，那是去年秋天的事情，当时，他让我去找戴斯的一个女人。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向廉涛提过落地合作方案，不过，他说自己主要负责线上媒介，线下不是他的工作和权限范围。我觉得当时，他似乎对我介绍的各种资源都不大有兴趣。总的来说，第一次和他沟通，也是唯一一次，我觉得他有一些应付了事的心态。后来，我还安排了同事去联系戴斯，同事的约见拜访都被那个女生非常坚定果断地拒绝了。总的来说，那次我感觉自己碰了个软钉子。”
“哦，原来还有这一段。廉涛上周安排的那场会，其实很是有些牵强。第一，他没提前通知我戴斯过来一起开会，不但没预先知会，会场还有那个什么美狮广告的人，更是莫名其妙。第二，除了媒介，那个男的还介绍了线下资源，其实廉涛给你说的是实话，线下部分并不是他的本职工作，不但根本不是他的常规业务范围，而且这次的项目，在方案策划和立项方面，压根就没有为媒介投放划拨预算。这次主要是奔着拉动产品在终端的销售去，并非纯粹打知名度和产品信息发布。”
听完乔炜彤的话，程翕咬咬牙，心情十分复杂：
公司领导的确有权将任何资源，转包给市面上声称“手握非常过硬的客户关系”的代理商负责承销，即便是在没有进行市场调研以及内部沟通协调的情况下。不过可笑的是，这些所谓“过硬的关系”，并不见得比亲生团队所掌握的更直接有效。厉刚也不过是借助戴斯牵线搭桥，七拐八绕地摸到乔炜彤这个业务源头和预算出口。而更可笑的是，正所谓太阳下面没有新鲜事，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厉刚的举动还被自己掌握得一清二楚。如果自己没算错的话，戴斯的中间人，与廉涛应该有着不错的私交，两人原是同行，说不定还极有可能曾经是同袍，甚至有其他更深的渊源也不一定，因而得到角色转变后的后者支持。厉刚这才得以凭与中间人的关系，搭上廉涛这条线。整个项目进行到这一步，最可笑的却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廉涛、戴斯中间人，乃至佟乐的利益对立面，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中间人会断然拒绝胡穆清，为何廉涛会对自己踢皮球，此后三人明显经一番精心谋划，在没有提前知会乔炜彤的情况下，见缝插针地开了那一次沟通会。假如那天不是因为阴差阳错，自己或许永远不会知道美狮的确切成本价，因此，退一万步讲，就算廉涛无任何私心，从未与厉刚搭上线，即便自己能通过向飞扬打通他这个渠道，以广告合作切入，得到一次报价机会，也必将由于报价高于美狮而最终丢失订单，从这个角度来看，廉涛选择媒介资源价格更有优势美狮广告，也无可厚非。
经这番颠来倒去地推演，让程翕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公司内部的销售指标考核，对最一线最底层的员工而言，几乎是一个纯粹的伪命题，而末位淘汰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想到这一切，刚刚的窃喜从她心中烟消云散，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失落，但平静而面带微笑的表情下，内心再一次无数神兽飞奔而过。
“亲，那场会对项目有影响吗？”
乔炜彤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不会，因为费用是我们这个部门出，计划也是我们来做。我本就不打算投媒介广告，只会考虑做线下活动，况且我们一般不考虑与二级代理合作，毕竟同样的资源，多经一手，成本就往上增加，自然性价比就低。现在，项目在内部走立项流程，预算只要一批下来，马上可以启动。”
“好，那回头，你只要觉得时机成熟了，我就安排毕总亲自来一趟和你见一面，让他自己和你来谈签合同的细节。我回等你的消息！”
听完程翕的话，乔炜彤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这她是第二次从对方嘴里听到这项提议，初次听闻，她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活跃气氛：“没问题，只是，你们毕总还真的会亲自来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毕总可接地气可愿意出门见客了，而且他不像某些大佬那么喜欢端着，哈哈哈哈。”
乔炜彤并不知道，自己向眼前的这个合作伙伴透露了非常关键的信息，让对方得以迅速作出应对，程翕正在打哈哈的瞬间，想出了化解困局的有效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