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言低着个头，眼眸中流露着不为人知的星辉，总是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朱殒白看着他的眼睛，只是觉得在哪里见过罢了，须臾，他的目光才从临言上离开，悠悠地又用筷子夹了几道小菜来吃。
“天家弟子……哼哈……”朱殒白自个儿嘀咕着，嘴里还塞着食物，说得含糊不清，几乎听不到在说什么，“想让人相信你说的每一句是真的，那就当真问心无悔，任何神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朱殒白：“你的眼睛，我看不透，似乎是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以至于我不敢，也不知如何去面对你。”
他垂下眼帘，余光瞟到了临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觉得有些不自然，微微抿了抿唇，继续道：“虽然我的心也藏了很多东西，也许是一些震撼的事儿，也许是一些琐事。”
“我的小白猪啊……”沉默了许久的临言终于开口，一说话便将朱殒白抱进了怀中，“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管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我觉得不会伤害你，哪怕是一分一毫。”
许是感受到了此人怀抱中的温暖，朱殒白内心多多少少也得到了几分安慰，更多的是安心。
朱殒白：“……其实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刚听到你是天家弟子后难免……会有些惊讶……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天家在天武城的名声和威望是最高的，而且很少见到有里面的人的影子。”
朱殒白看着临言，继续道：“所以，更别提是见到面容了，就连行去也是来无影去无踪。可是你今天暴露了身份，而且周围的人也不少，传出去你不怕……”
“无妨，也没有多大的坏处，打不了让他们开开眼而已。”临言淡淡地说道，目光又落到朱殒白身上，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脸看，很快便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不禁挪了挪头，“天家的规矩只是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脸而已，又没说不能见到本人。”
“是吗……可是我记得这规矩好像是……”朱殒白说话越来越小声，变成自己在那里低估着。
临言：“什么？”
朱殒白：“……哦……没什么。”
临言：“嗯。”
朱殒白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临言的脸看了许久，似乎是想透过那一块面罩下看到临言真实的样子，而临言也觉察到了，显然是有点不知所措，他连忙摆摆手，道：“不好意思，对了……你们天家弟子是很抗拒别人看到自己的脸吧？”
闻言，临言目光转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是的吧，只是这第一个看到自己真实面容的外人必须是心爱之人，依照习俗惯例，应该都是这样的吧，不过我觉得也不完全是，至少我不会。”
“……”
这下朱殒白可就沉默了，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为了避免尴尬，他又夹了几块肉塞到嘴里，悠闲自得地吃着。
见此，临言只是莞尔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朱殒白，忽然把头靠近了他的耳边，低语：“我的小白猪啊，你在想什么呢？你要是想看我的样貌我可以摘下来给你瞧瞧啊！”
听到“我的小白猪”几字，朱殒白不禁暗暗打了个寒颤，虽然心中也很好奇临言到底长什么样子，可就是连忙摇了摇头，有点傲娇的道了一句：“我才不要呢。”
“好好好，全听我的小白猪的，待你啥时候有兴趣了就来找我，定当让你一睹倾城。”临言自恋道，又有点儿在开玩笑的样子，他还想在打逗打逗朱殒白，却又说不出话了。
“行了，我怎么看着你都觉得好像不饿似的，废话还那么多！”朱殒白果然又将一颗大白菜塞进了临言的口中，硬生生地堵上了，好不容易来到嘴边的话又给吞到了肚子里。
须臾，临言好不容易把口中的大白菜给搅完，差点没被噎着，竟然真的听了朱殒白的话乖乖吃饭了，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看着他，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果真是饿坏了。
恍然间，朱殒白想到了一点，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临言带着面罩是怎么吃饭的？？？
他一惊，才反应过来，头猛地一转，看向临言，直接他从容不迫地吃着，食物竟然从面罩中穿了过去，送到嘴里！！！更重要的是，面罩上竟没有落下一点儿污渍——也许是面罩是黑色的缘故。
朱殒白：“……”
这是人还是鬼？哪门子的奇怪法术？？？
朱殒白内心吐槽着：“罢了，他的修为也不低，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忽然，一阵疼痛传来，朱殒白不禁捂了捂胸口，又为了不让临言发觉，动作稍微缩小了一点，冷汗已经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滴到了餐桌上，恍然间他的瞳孔红了一圈，但很快又消失了，不由而然地蹦出了一句话：“对不起，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可惜……我做不到。”
“轰隆隆——”只感觉头上天打雷劈，他才反应过来，竟是不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怎么了？”临言看着他有点奇怪，不禁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有点困而已。”朱殒白趴在桌子上，做了一个有点累的样子。
临言：“那你先睡一会儿吧，我继续吃。”
朱殒白：“……”
朱殒白：“在这？”
“嗯，没事，我在这看着你。”临言歪了歪头，又咬了几口牛肉串。
闻言，朱殒白还真的就闭上了眼睛，困意袭涌而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他在这虚无缥缈的空间里走着，周围一片黑暗，没有光，也没有人。
“别傻了，所有的人都是带着一把刀来到你身边，准不定那一天便会对你下手，身边的人并不是表面上的样子。”
紧接着，他落入一个漩涡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得慢慢下沉。
“命运早已为你选择了道路，他就在前面等着你，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吧，我相信你是不会拐弯的。”
“不要……不要！！！”朱殒白猛然惊醒，一行泪流了出来，可是把坐在一旁的临言给吓坏了，他急忙抽出一块手帕，轻轻地给朱殒白拭泪。
“怎么了？做个梦都会哭？”临言用温和的声音说着。
“我……呃……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朱殒白捂了捂额头，并不打算也不想提刚才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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