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晚也跟着看着窗外叹气，“一年多了。”
“三百八十二天。”
陈向晚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抽了一张纸，还好他现在背对着她。
段景辰喝了一口奶茶，“太甜了。”
陈向晚从段家出来的时候，张叔拉着她的手，一直让她一定要再来，一定要常来，因为奶茶喝光了，糕点也吃光了，这还是段景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不是正餐的时候吃了这么多东西。
陈向晚应承下来。
她到底还是没把曲悠然的事情告诉段景辰，她总觉得曲悠然好像知道什么，可是又什么都不说，既然她有她的计划，她就不做破坏计划的人了，等着曲悠然慢慢来一个一个地见吧。
从段家出来她意外接到楚美和的电话，楚美和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丧气，完全不像前两次那样张扬。
不过开口还是生硬，“我想见你。”但是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又重新找补了一下，“我想见见你。”
陈向晚差点笑出声，这个楚美和还真是傻得可爱。
见到楚美和的时候，她耷拉着个脑袋，垂头丧气四个字再合适不过。她坐下的时候，楚美和慢悠悠地把头抬起来，陈向晚总觉得她的头好像很重，她的脖子快支撑不住的感觉。
楚美和好像哭过，尽管用粉盖了，可是还是看得出来红肿。
“我不和何子意结婚了。”说着眼泪又涌了上来。
陈向晚不知道她为什么还非要把她叫来，告诉她这件事，随手抽了张纸给她。
楚美和接过去，“不是他说的，是我说的，我跟我爸妈说他不适合我，我不想和他在一起，我爸也觉得我妈的决定太草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这一套。”
陈向晚听她絮絮叨叨地说，可是就是不说重点。
陈向晚的脸垮下来，“这次又没留下联系方式。”
夏卓摇摇头，“她……真的不像悠扬。”
陈向晚觉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真的哪里都和曲悠扬不一样。
夏卓的目光黯淡下去，刚刚曲悠然任性的样子，他一直看在眼里，许君伯根本拿她没办法。
他眼睛有些酸涩，于小棋总是念叨爱哭的小孩有糖吃，如果曲悠扬也能任性一点，可能也不会吃了许多的苦。
陈向晚追问，“你们就没再多说些别的什么？”
这一声把夏卓从思绪中拉回来，他摇头，“没有，她连和我多说什么的意思都没有，就低头吃蛋糕，吃完之后就走了。”
陈向晚有些丧气，“她认识你呢，看见你就叫了你的名字。于小棋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可能是顾及着于小棋的大肚子才没去见她。”
末了又补一句，“她好像认识曲悠扬认识的每一个人。”
两个人相对无言，夏卓突然想到什么，“你最近见过段景辰吗？”
陈向晚点头，“见过几次，他每天足不出户，天天躲在他家的花圃。”
“他现在……也不好吧？”
“听你这语气，还可怜上他了？你一个男的，心怎么比女的还软。”
夏卓叹气，“你和他毕竟也算是从小长大的……”话还没完没就停住了，曲悠扬段景辰也何妨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看着陈向晚玩味的笑，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
许君伯带曲悠然回家的路上，问她，“见到夏卓你怎么不和他多说几句，我妈说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你可从没这么听话过。”
曲悠然的精神不太好，手撑着窗框，头倚在上面，“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而且没想到这么早就和何子意打了照面。”
许君伯一边开车一边说，“何子意和陈向晚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今天何子意看到你，你说他回去会不会做什么？”
曲悠然笑了一下，“无非就是心慌，不过让他这样慌慌也好。”
“你现在在考虑什么？还在顾及陈向晚是吗？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考虑了，那边和段家的合作快谈拢了，你连段家的人都还没见一个呢。”
曲悠然皱着眉，抬起另一只手不住的按压眉心，看起来很烦躁，“不知道没想好，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做，也不敢去见于小棋，也不知道怎么说让向晚不那么伤心，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段景辰像剜心一样痛苦，可以随时杀人。”
许君伯趁着等红灯，拽下曲悠然那只不安分的手，“那就先别想了，这捏红了回去我又要挨骂了。”
曲悠然觉得闷，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回来的，以为自己会快刀斩乱麻，可是想和做事两码事，她要照顾这个又要顾及那个，最后反而无从下手，而且真的实施起来，才知道比自己想象中的困难，这每一家几乎都有联系，盘根错节，她一时间并不知道该先从开始才好。
回去之后，许妈自然是对许君伯一通埋怨，“这么冷的天，你又给我带她出去，下次还敢这样，我就让你在外面跪着。”
许君伯抗议，“这不公平，每次都是她欺负我，让我带她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挨骂，我提议，两个人一起骂，不然就都不骂。”
许妈瞪了她一眼，“悠然我也是要骂的，不然一天就知道往外跑。”
可是刚说完，一回头看见曲悠然那张谄媚的笑脸，许妈转眼就忘了自己上一秒说过的话，抬手轻轻拍拍曲悠然的脸，“乖乖，晚上吃什么呀？”
许君伯一口气憋在心里，还好自己心理强大，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曲悠然有病，多被照顾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