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得找个由头,才能抓住把柄。叶一湄站起来,“今日当值的人,可有留意到一个叫月欢的三等丫头?”
下人们听罢,本以为是什么大事,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丫头的问题。于是该说的就都说了,七嘴八舌,乱哄哄的一片。
叶一湄不动声色的听着他们互相辩言,有人在这里指指那里点点,有的甚至因为说服不了对方,互相推搡,差点打起来。但不管怎样,叶一湄都不制止,甚至一动不动,直至彻底让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叶之周坐在上方,若有所思。
待到所有人都意犹未尽之时,一刻钟时间也就过去了。叶一湄清清嗓子好脾气地笑着,一副纵容的态度,接着问道,“没有人再说些什么了?”
十几个门房互相看看周围的人,然后统一的摇头。
“好吧,你们说完了,那在下就来说说。”
叶一湄笑了一天,脸也有点儿酸。她收敛了一贯的亲近之意,神色漠然,带了点儿冷淡。
堂内的气氛陡然一肃。连呼吸声都变轻了。
“月欢呢,十岁入府,由她的爹娘主动向负责采买丫鬟的牙婆举荐,最终因姿色不错以二十两银子被买下。”
叶一湄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他们,继续陈述,“而你们,未入府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活下去倒还不如死了舒服。入府后,我叶家给你们吃给你们穿,除了月俸……怎么,平日里赏你们做事得当的银两可还少了?”
众人一惊,纷纷低下头。
叶一湄盯着人群中的某一处,见对方毫无动作,心内叹口气,最后说了一句。
“若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也就罢了,然而藏着掖着……总不能是一辈子的事。你们,这就散了吧。”
月悬夜中天。
叶一湄坐在昏暗的书房里。
因为烛火不太够,只是勉强能够识字。原本这已经是歇息的时间了,但叶一湄今夜不知为何,毫无困意。
在床上枯坐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穿上外衣,到书房来寻个闲话本读读。
读着读着……心思就不知去了哪。
正呆着,书房的门被轻轻地敲了敲,然后推开了来。
叶一湄望过去,她母亲的大丫鬟就站在门口,笑意盈盈,重要的是,手里还搭着一件长袍。
叶一湄想着,估摸是怕她着凉,染上风寒就遭了。
入夜深的晚上也是凉意悄悄侵袭的最佳时段。
琪娘把大袍子给叶一湄裹上,又去把烛火拨亮了些,回头看到她正在读的话本,笑了起来,“怎么看起了这个?”
叶一湄含糊着在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句,琪娘没听明白,不过她也没有那个追问的意思,把屋内弄的亮堂了些,就出去了。
一室静谧。
叶一湄托腮,看着桌案上细小的纹路,手指无意识的跟着盘旋,缠绕……
——那天。
“在下……有一事欺瞒了殿下。”
叶一湄本想给太子跪下以求宽恕,但鉴于当时的两人之前讨论琴棋书画的姿势太过亲密,此时再绕到太子身前,就刻意了些。
无法,只得草草站起来。
“你可想好了?”
叶一湄犹记当时太子面上的表情,似乎对她的举动很有兴趣,但叶一湄却感觉到,他其实并不想听。
或者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所以不想听。
太子殿下虽然在笑……但那笑,比刀锋还冷。
身在其位,各方争谋……叶一湄认为他对外既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好相与,也不是在外传闻的那般的“残暴不仁”。
不是他的神情能掩盖,也不是他的亲近的态度能抹去的……因身份和品行,因地位和富贵,隔阂太多,没人想来了解他的想法,他也不愿去揣测。
可是……既是这样,那太子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叶一湄头疼,避重就轻的回答了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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