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看着一群成年人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地板上蒙了一层用脚踩上去会感到有一点粉粉的灰尘,肉眼看不见,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她想着。
那几个阿姨一直说,母亲已经死了。她不会相信,因为昨晚母亲放在桌上的菜还在散发着香味,母亲等会儿应该是要赶回来的。看见她不好好吃饭,定要数落她的不懂事。
她等着。
一辆加长版的豪车停在屋外,有人扶起安乐,往外慢慢走。安乐顺从的让旁边驻足围观的人忍不住担心:父母双亡,这孩子怕是得疯了。
豪车里坐了一个穿着普通的男孩,还有一位打扮雍容得体的女人,看长相,约摸是母子。安乐没心思在意他们的长相,也没空打量自己从没坐过的车子。她唯有看着窗外急着向后奔的玉兰树,高挺着目送她的远去。而窗上隐约映出的轮廓,让安乐对自己感到陌生。她沉默了一路,直到一座高大的建筑物伫立在眼前。
医院的电梯有些拥挤,嘈杂的环境中,无论是病人的尖叫还是护士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打翻的药水并在嘴里说抱歉...各种声音,都丝毫不影响安乐紧盯着上升的数字。一拨又一拨的人鱼贯而出,她也来到了自己要去的楼层。
病床上被插着无数管子的女人,在见到门口出现的女孩时,压下了咽处的呻吟。眼泪竞相挤出眶,但她实在说不出话。
安乐无视身旁的椅子,跪在病床前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怕一不留神,她真的要离她而去。静默了一会儿,她抬手拂去母亲脸上的泪。母亲的鬓旁早已被濡湿,一根根隐匿于失去光泽的黑发中的白发,针扎般刺痛了安乐。她细细的说:“妈妈,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走呢?爸爸走了,你也要走,以后谁来看着我不去爬枇杷树呢?好不好啊妈妈......我求求你了。”
安乐央求着,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她不是没听见那些人在她旁边讨论着母亲的癌症之重,只是默默做到了逃避现实。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机器的紧鸣唤来了一群医生护士,终于,安乐被推出了病房。
安乐无意识的看着手术室的门,站了几个小时,终于看见门被打开。医生是一脸歉意,未等他说什么,安乐早已预料到发生的事,抬步进去。和刚来时不同,母亲完全是一具毫无生机的木偶。她静静地,坐上床沿,伏下身子抱住尚存余温的尸体。
醒过来时,已经是十二点。安乐看见陌生的陈设,一骨碌爬起来。一个阿姨见她一脸的防备,摆摆手:“小安乐,你醒了啊?那个......我们去见见你妈妈好不好?”见她乖顺的点头,魏雅琴立刻引着她下楼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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