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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无你,余生何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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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变异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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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瓢泼的夜晚,顾生被绑得结结实实地丢在那片沙滩上,只等着涨潮时把他带去祭祀龙王。他绝望地禁闭双眼,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海螺,不其然的想到了阿宓的歌声。

海水渐渐漫延过来,冰凉透彻的感觉使顾生渐渐昏沉。原来这便是阿宓的感觉吗?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啊。他这样想着,莫名的有些想笑,却是被海水呛到呼吸困难。

海水不断的蔓延,迷茫之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些无声之间的往事,到了此时他才后悔,那些烂在肚子里的心意怕是要随着他一起去了。

不,不是这样。顾生的心中有些许执念而起。他顺着绳子捆绑的方向努力的移动手臂,艰难地把海螺放在苍白唇边,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表现的那么平静,是因为我早已在梦里见过你千万遍,我多想开口与你说说话,可是我却不敢,害怕我的粗鄙会吓跑这样美好的你。在梦里我便知晓你的身份,你是龙王的小公主,而我不过是一个山野莽夫。你是我的一场倾城美梦,我不过是你漫长生命里的一粒尘埃,可尽管如此,有了这场美梦我便无憾了,谢谢你,阿宓。

待到阿宓再次跃出水面时,天空早已放晴,她趴在礁石上等了几日也不见顾生的身影。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宽慰自己,或许因为顾生烦恼。可是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另一种可能,兴许……逃难之后那个人便离开了这里。

直到许久,龙王见阿宓已有了一定的能力,便给了她更多的自由。她还是会习惯性的去那个地方看看,可那里却是再也没有人。

过了许久,她在海中无意听到了渔民的说起那场大雨,这才知道顾生原来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安静陪着她的男人从此消失了。

阿宓的性子自来沉稳,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她在海中掀起滔天波浪,想要让沿海的小小村落顷刻被海水淹没,终是二太子发现了异样赶忙阻挡了突然发狂的阿宓。

二太子并不理解,阿宓一向沉稳安静,何以发这么大的脾气。面对哥哥们的疑惑阿宓却是一直沉默,并不做解释。

直到后来,一向与阿宓关系甚好的二太子多日下落不明。惦记着哥哥,阿宓便再一次的来到人间。

许久未见到海面之上的阳光,阿宓微微眯眼,却还是被那样灼热的光芒刺痛了眼睛。阿宓侧头,却不经意的发现了熟悉的地方有一个精致的海螺,海螺的周身已经占满了沙粒,看起来已经在这里停留许久。好奇之下,她举起放在了耳边,想听听是不是真如顾生从前说的,会有声音。

凑近耳朵,那样温柔的声音便传入阿宓的耳朵,温暖的让她想要掉眼泪。

他一直没有来得及说出他的心里话,直至最后的离开留给她的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而她却是从那样破碎的答案里看到了曾经一同拥有过的星河璀璨。

浮生在生,一切不过是须臾。龙的一生甚长,人类的生命于之于其不过沧海一粟。他说她是他的一场美梦,而他又怎会知道,他便是她漫长龙生里最美好的梦。

沧海桑田,浮生尽歇,人们只知海女有情,却不知她深藏于海底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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