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苏天丰原本不太赞成,当时苏若雪非要闹着跟过去,他便有些懊恼,但撇不过她是要跟着太子去的。后来没想到,苏若雪居然在古书里面看到治疗疟疾的方子,也算瞎猫碰到死耗子,治好了不少人。
向圣上启奏的时候,论功领赏,自己也应该是首当其冲,没想到皇上竟越过他,净捧着她,让一个十岁不到的庶女出尽了风头。
他的这个女儿,的确是聪明透顶,但毕竟是女子,再聪明也不过是别人家的媳妇,而且古语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小小年纪,却凭着一点小聪慧去抛头露面,想必也是个爱慕虚荣毫无德行的人。
苏天丰坐在大厅里面的太师椅上,瞥一眼苏若雪,她居然还生气了,一双清冷的眼睛望着要把皇上赏赐充公的大夫人胡氏。
“够了!不用多说了!”苏天丰把手中的茶杯摔在桌上,“皇上给苏家的赏赐,自然是归中公的。来人,把皇上的赏赐抬到库房里面。首饰和绸缎,分给各房小姐。”
苏若雪一惊,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说起这种话来,她等着钱用,正想着用钱开一家茶楼,到时候开发新的菜色也需要成千上万次的实验,这些都需要白花花的银子,但父亲一句话,就把她的梦想完全打碎了。
她恨恨地望着父亲。
大夫人胡氏听了苏天丰的话后,笑得合不拢嘴,她见着首饰里面有好几件是用纯金打造的各色花卉,都是宫中匠人打造的,精细自然不必说,单是首饰上的宝石就已经价值连城。
绸缎她也看好了几匹,与首饰配着刚好相衬,正好给若嫣做衣裙。若嫣进宫后,虽然她的美貌远远胜于一同进宫的新人,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必须穿得比别人更美,那才有机会得到皇上的青睐。
“老爷说得是。方才是妾身考虑不周,的确首饰和绸缎分给各房小姐那才公平。妾身这就办去。”胡氏欠欠身,施了礼后,招呼丫鬟把首饰盒绸缎搬回自己的房里。
“慢着!”老夫人一声断喝。
她这几个月,在苏若雪的按摩下和太医的针灸治疗下,中风瘫痪的状态已经基本恢复,生活已能自理。
老夫人在芳竹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厅的中间,对着苏天丰,怒目而视。
她缓缓开口:“简直就是胡闹!你和那些妇人不同,怎么今日也犯起糊涂来了?读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连字也认不全了是吗?圣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赏赐是给若雪的。”
“若雪,上来!把圣旨上的话再念一遍给你那个不识好歹的父亲听听!”老夫人冷冷一笑。
苏天丰一惊,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维护这个庶女,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扶着老夫人在太师椅上坐下来。
“儿子不孝,办事不力,让母亲劳累了。”
幸好老夫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苏若雪的心安定下来后,微微一笑,拿着圣旨,上前一步。
苏天丰的脸陡然涨红,没想到自己今日居然被自己的女儿在大堂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育。但老夫人的面子不能驳,他咬紧牙关,攥紧拳头,但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
苏若雪福了福身后缓缓道,“雪儿不过是因为父亲之前给的一个机会,参与瘟疫的治理,才会得到皇上的赏赐。如果不是父亲的话,雪儿一定不会被皇上论赏。没有苏家的话,没有父亲的话,就没有雪儿,拿着这份赏赐雪儿实在是诚惶诚恐。雪儿愿意把这份赏赐充入中公。”
苏天丰愣了愣,没想到苏若雪居然如此大度,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毫无怨言,而且每一句话里面都提着苏家,提着父亲,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他不禁想道。
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微笑着点了点头,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好!果然不愧是我们苏家的女儿,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苏家就是因为报效朝廷,所以才有今天的地位。若是你们有这个能耐,也去给苏家挣一份荣耀回来。今日不仅皇上的赏赐要全部归还到若雪手上,而且我还另有赏赐。”
老夫人对着苏若雪挥挥手,苏若雪走到老夫人的身边。
老夫人一脸怜惜地望着苏若雪,心疼地说道,“你这孩子穿的戴的也太素了吧。”
她抬手把头上的那只羊脂玉发簪摘下来,插到苏若雪的秀发上,低声地说,“以后自己的东西,要自个儿维护,可不能任人宰割,我宁愿你泼辣点,也不愿你软弱无能,什么东西都没捞着,美德可是一句空话,人前得了个大方的名儿,背后人家笑你傻呢。”
苏若雪完全没有想到老夫人会对她说这么一番话,这可是肺腑之言,也许是她老人家几十年来的生存之道,在苏府里面风风雨雨但地位却屹立不倒的秘诀。
她顺从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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