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丫鬟到底怎么回事?没有跟着你们小姐吗?怎么会让她掉下山坡呢?”白夫人呵斥道。
那两个丫鬟垂着头,痛哭流涕,“小姐当时也给了我们一个风筝,我们当时只顾着放风筝,没有注意到小姐去了哪里。怎么想到小姐居然会失足掉下山去呢。”
“这么大个人了,平常她也是谨言慎行的,小心到不得了的一个人,怎么会自个儿掉下去呢。”白昭茹眼睛一挑,挑衅的目光落在苏若嫣脸上。
“茹儿,不得无礼!”白夫人横眉冷指,“等若梅醒来后,自有公论,现在容不得你乱插嘴。”
白昭茹低下头,手指绞着腰间那条松花汗巾子。苏若雪在一旁一言不发,想起那次自己被锁在冰窖里面,差一点冻死在内。这内宅不亚于深宫,她在心里叹息一声。
回到了苏府后,惊动了老夫人和苏天丰,但白夫人毕竟是外家人,看着她一脸内疚的样子,倒也不好开口责备她。
还是特地请了白林过来,白林把过脉后,为她脸上的伤口上了药粉,他沉吟一下,禀告老夫人,“二小姐并无大碍,只是……”
老夫人焦急问道,“只是什么?”
白林叹一声气,“只是左脸的伤口太深。即便他日愈合了,还是会留下疤痕。”
“白林,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无论什么样的药材,苏家是寻遍天涯海角都一定找过来。”老夫人紧蹙眉头,“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就这样破相了,还是在脸上如此明显的地方,那以后可怎么办!”
“其他的伤口愈合后,疤痕倒不会太明显,但左脸伤口太深,即使是再名贵的药材,也不肯能使得她的脸恢复如初。恕白某无能。”白林开了药方,连同药粉一起给了丫鬟,告辞出门。
门外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满头珠翠的田氏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锦衣玉带的苏天景,明显从宴会上匆匆归来,脸上还留着喝酒后的酡红。
田氏一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苏若梅,发出撕心裂肺的哭骂声。“若梅,若梅,你给我醒醒。”
她惊恐地抓住在一边正挎上医箱的白林,“大夫,我的若梅怎么了?大夫,你告诉我,她没事吧!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林冷静的声音使得田氏稍微镇定下来,“二夫人,苏二小姐只是晕了过去,估计一个时辰后,她会醒来。听说是放风筝的时候掉下山坡了,但无大碍。只是……只是脸上破相了。”
田氏听到苏若梅脸上破相后,变得比刚刚更要竭嘶底里,刚才在昏黄的烛光下,苏若梅破相的左脸刚好向内,田氏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伤口,现在细细一看,上了药粉的伤口好大一条,像蜈蚣似的,横亘在苏若梅的左脸上。
田氏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嘴里嗫嚅道,“这可怎么办。我的若梅还要进宫!还要进宫,这个样子怎么进宫!”
老夫人心疼极了,芳竹连忙扶起田氏,坐在老夫人旁边的椅子上,老夫人拉着田氏的手,“进不了宫,那我们就不进宫了。苏家给她找个好婆家,让她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好。”
田氏甩开老夫人的手,“你的话倒是说得轻巧,我们这个女儿就这么废了!脸上那么大一条疤,以后有哪个好人家肯要她!”
苏天景在一边看着苏若梅脸色阴沉,但还是站起来呵斥田氏,“放肆。不得与母亲这般说话!”
田氏没有理会他,径直站了起来,走到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丫鬟,扇了几个巴掌后还不解恨,又往她们身上踢了几脚。
那两个丫鬟哭着大喊,“夫人,奴婢知错了,夫人饶了我们罢。”
“来人,把这两个丫头拖下去!杖毙!”她对门口的护卫尖声喊道,脸上青筋暴起。
那两个丫鬟听到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无奈门前的几个护卫过来一下子捂住她俩的嘴巴,即使又踢又蹬的,但胳膊扭不过大腿,一会儿就被拖了下去,因为挣扎着,一个丫鬟的绣花鞋留在了门槛上。
一个婆子过去把那鞋捡起来,扔得远远的。
房间里面到处都点了蜡烛,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在这晃眼的烛光中,躺在床上的苏若梅悠悠醒转。
她见到伏在她身上大哭的田氏,声音虚弱地喊了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