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熟悉的让她不能再熟悉的五官,却让她大脑轰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这……这不是她小时候吗?
夏末初僵直着抬起手,对着镜子挥了挥,见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人与她做着相同的动作,饶是此刻再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眼前这一现状。
她……重生了?!
不、不不……不要!
夏末初全身僵硬冰冷的站在洗手池边,稚嫩幼小的双手紧紧抓着洗手池的边缘,手指上的青筋不断向外凸起。
这……
这不可能……
她为什么要重生?
为什么?
她不想……她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不想再经历一遍……
夏末初僵在洗手池边,脑袋空白一片,让她忘记了该思考什么,只是内心魔障着不愿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然而,就在这时。
厕所外,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不得不将夏末初的思绪与神智给拉扯回来。
夏末初微微垂下眼,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转过身,轻轻打开厕所门,站在厕所口,一脸漠然的看着客厅里上演的闹剧。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老子要跟你离婚,离婚!”
一声怒吼带着破风般的巴掌声陡然响起。
“啪——!”
随之而来的是怒不可遏,歇斯里地的女声。
“你敢打我?!你还敢打我?!你他妈好意思说我?!有点破钱就在外面拈花惹草,谁知道除了那个女人以外,还有多少小三小四!”
“住嘴!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我对你这么好!对你这么好!”
男人震怒而疯狂的抓着女人的肩,不断摇晃,眼中布满了血丝。
女人同样也是一脸怒容,然而却带着几分隐忍,奋力推开疯狂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反击回去。
“对我好?一喝酒就动手打老娘!不喝酒就上老娘!你她妈这叫我对我好?!给我吃给我喝给我穿,你以为老娘是你养的宠物?!老娘也有尊严!”
“尊严?!老子供养你,把你当公主一样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现在给老子谈尊严?!好好好……说白了你就是有了别人,少在那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男人似乎绝望了,看着女人的眼里除了痛恨以外还有那隐藏到深处的爱。
然而越是爱,到头来也越恨。
男人看着坚决又狠厉的女人,忽然一下仿佛被抽掉了全身所有力气,跌坐在沙发上,无力的挥了挥手,嘲弄般的扯了扯嘴角。
“既然你想离婚,成,我们今个就去离。”
“……”
女人脸色一滞,不说话了,看着男人的样子,拳头蓦地收紧,指甲掐进肉里,似乎都没能够感觉到一分疼痛。
然而无论心头千丝万缕,到嘴边的话却依旧是如陌生人那般冷漠无情。
“末初归谁。”
夏末初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声叹了口气,不想再去听对她归属权的争论,再次退回厕所内,轻轻地关上了门。
小小身体,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无力滑下,空洞的眼睛盯着地砖,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不管重来多少遍,这些该发生的事情,始终都要发生。
父母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
父亲的公司越做越大的时候?还是母亲在家独守空闺的时候?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场闹剧到最后,最终谁也没有留下,两室半一厅的房子,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的生活。
十岁。
她知道了她回到了哪一年,是她十岁那一年。
也是她这个脆弱小家彻底瓦解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