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激荡的记忆被压下,随之所致,竟是不安与彷徨。
真的是又有人穿越过来了吗?他或者她,来自哪一年?是好还是坏?能帮忙自己再回去现代吗?做出这些“发明”来,是为利,还是为名?贸贸然去见面相认,以自己复杂的身份,合适吗?倘若猜错了,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又该怎么办?……
未知,总让人神往却又害怕。
可就如同薛定谔的猫,是与不是,好或不好,不去不见,永远无法知道。
一餐罢,决定下,心始定。
姑娘们矜持,吃得慢,数着米粒挑筷子,男子们也不以为意,自顾扒完饭,早早放下碗筷,便聚在一旁又拿着那几样小玩意儿叽里咕噜聊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都吃好了,咱们就一起上臻十五说的地方看看去!”施家郎君热情的为大家安排好了下一项活动行程。
姑娘们挑米粒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钟敏闻言亦是一喜,她可正在思虑着要怎样才能不受注意地去上一趟呢!
臻十娘倒是抬头看了看施家郎君,又看了看咧嘴的小弟,以及颔首微笑的巫二郎君。最终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时饭罢,一帮子人都激动,茶也不用,便起身离开,急切地望城南栈桥方向而去。
那栈桥老旧,也不知是哪朝旧物,历经战乱,修修补补,不过是能用,合着后头两三个巷道间乱七八糟的窝棚子、河边浆洗的高声玩笑的妇人、到处乱窜玩泥巴摸鱼的粗野孩子,整体就营造出了脏乱差的城中村棚户区效果。
一众衣衫华贵、气质优雅的公子姑娘们,站在栈桥的一头,隔河相望,纷纷皱起了眉头。
对面的浆洗妇人和孩子们亦然。不过他们释然得快,看上几眼便又各自忙开了。
臻十五晓得这些人不自在,忙指点解释道:“过这桥,就那儿,那间屋子,对对,第一个,棱形窗户那间,咱们不用往里头去。有小院子,单独的,也不是杂居,碰不上旁人。来都来了,也看看吧,看看就走。”
施家郎君有些不好意思。过来这边是他提议的,一时疏忽了城南这里的情形,对姑娘们的冲击力。
钟敏心急难耐,眼见他们踟蹰不前,当先迈脚,一步就踏上了桥头,并且不忘故作豪迈地冲臻十五喊:“前面带路!”
有人带头,事情就简单了。
男子们本就都想去,踟蹰不过是为了身边的姐妹们,要劝不好劝,万一有个冲撞,回家里不好交代,如今带头的既是巫家姑娘,有她担责了,也就好劝了。
不多时,这一群人便把那间一进的小院子挤满了。
开门的男子喊上一嗓子,从主屋里走出来两个人,钟敏只看上一眼,脑子里“哄”一声响,差点就要站立不住,须得死死咬住嘴唇,惊呼方不至于溢出口来。
之前她在酒楼里千猜万想,一路上忐忑不安,却又哪里能想得到,居然是那本该远在韶州的人,来到了自己面前!